拿着话筒的学生代表站在国旗底下发言,声音有力的透过音响传进人耳膜,贺曜却还是因为后背上传来的温热分心了,他试图放松身体,但越是这样,脊背越显僵硬。
这是他和除了父母之外,第一次和别人靠得这么近。
他和林启正式认识的时间,确切的说,是在两个星期前。
那天,林启突然找到他,塞给他一封情书,林启平时在班里并不惹眼,他理所当然的注意不到,偶尔听起,也只是身边人提起,附带的词语也是些唯唯诺诺、邋遢、阴沉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两个极端的事物,或者说两根平行的线,不可能交接在一起。
当他收到那封情书的时候,他也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在推搡着他,不容许他做出任何拒绝的行为。
于是他就在身边人的诧异中收下了林启情书,顺其自然的,也成了林启的男朋友。
可是两人并不如一般的情绪,虽说在一起了,但相处模式和以前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是各在各的世界,唯一的联系,恐怕就是那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薄弱的关系。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班里调换座位,两人无意间成了同桌。
因为固有印象,贺曜一直认为林启的性格就像身边人说的那样,唯唯诺诺、邋遢、阴沉
直到林启主动开始和他搭话,和他聊天,甚至擅作主张让他帮忙打球,请他喝饮料,因睡眠不足而主动靠在他的背上。
想到这里,贺曜的嘴角有了很不明显的弧度。
林启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切,似乎都和外界传言不一样。
这样的林启并不阴沉
反而有些可爱。
也许是台上的代表讲话太过重复,受不了这种枯燥,旁边班级同样站最后的两个男生聊起了天。
“周末我去网吧打游戏了,我哥带我玩了个新游,介绍给你啊”
“我身体已经快被农药掏空了,新游伤不起。”
“别呀特别爽,一刀下去999”
“什么呀,才999好意思吗”
感觉到身后脑袋动了一下,贺曜以为他靠得不舒服了,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身后的人咕哝了一句“吵”
东升学生本来就多,广场宽度有限,站位都是两个班前后叠站,大概是站最后的缘故,离升旗台远,那两男生聊天的声音毫不顾忌,甚至可以说到了喧闹的地步。
“今晚一起排位,我带你上钻石。”
“钻石算个毛,老子要当王者”
两人聊得正欢,站最后的刘海男抬起头,突然就对上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睛。
升旗一般都是赶早,正好是春转夏的时节,早风还有些凉,他今早出门就t恤和校服,对上那股视线,不禁感觉更加冷飕飕了。
站他前方的男生还在和他继续叨,他赶紧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那人一脸懵逼,不懂他聊到一半正在兴头上怎么就停了,于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毫无疑问也撞上了那双彻骨的眸子。
那人身上透着一股冷厉的气息,他在那双眸子里感受到了一种强硬的魄力,但似乎是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服输,于是他面色僵硬的“切”了一声,不爽道“怕他干什么”
“卧槽,你个傻逼。”身后的人赶紧拉住他,示意他闭嘴,那人嘴上逞能,但心里还是有些怵,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
贺曜这才收回了视线。
看到贺曜转了回去,刘海男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然后非常小声地对前方的人提醒道“我告诉你,在东升,惹到谁都千万别惹到那个人。”
听到刘海男这么说,那人不禁心里一颤,他这星期才从外地转学过来,对这里的人和事物都很不熟悉,他问“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啊”
刘海男脸色难看起来,“东升的老大”
升旗仪式快结束的时候,林启自己醒过来了。
感觉背上一轻,贺曜扭过头,林启在伸懒腰,林启穿着夏服,就一件短袖,抬手的时候,身线被拉得修长。
贺曜的视线划过那副纤细的腰身,很快又移到了别处,“醒了”
林启打着哈欠,“没怎么睡着。”
时间太短,完全不够睡一觉。
贺曜眉头微蹙,“太吵了”说着,视线往斜后方看去。
斜后方的两男生一个激灵。
小憩期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林启“嗯,是有点吵,”
贺曜的视线凌厉了几分,两男生变得汗涔涔的。
林启活动了下胳膊,扭了扭脖子,“不过还好吧。”虽然他也就小小的眯了一下,不过还是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贺曜收回视线。
呼,两男生瞬间松了口气。
升旗仪式结束,两人一起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