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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性恋-15

在给新堂喝的热牛奶中加入睡眠药、趁她睡熟后找风见送走她, 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安室没有自己去他甚至要求风见不要将她的新住址告诉他。安室害怕他自己反而变成那个克制不住向她奔去、从而将灾祸也引到她身边的人。

有的时候他不太明白江户川柯南的想法为什么明明在调查危险的黑衣组织,却还一直待在自己的女友和未来岳父身边呢他不是应该想方设法让他们避开危险、最好一丝一毫都不要与那个可怕的犯罪组织有所牵扯吗

或许江户川柯南有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护身边的人的自信吧。安室这样想。他没有。最靠近黑衣组织心脏的人, 对这个组织也有着最深重的恐惧。

他总在想,像他这样的人,只适合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如果活着, 就向前走, 独自一人一直向前走。如果要死,最好的方法是像被淋湿的流浪狗一样独自死在黑暗的下水道里, 干干净净,毫无牵扯。留在身边的, 只有那枚戒指就行了那枚戒指就足够了。

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安室原本是这样想的。但这一天,他却在看见公安警察方新增的线人照片后瞪大了眼睛。

新堂走到了居住一个多月的新家门口,用两根手指从包里捻出钥匙,对着钥匙缝插入一拧, 轻轻推开了门。

她轻车熟路地阖上门,将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刚想回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上臂。对方似乎想要瞬间钳制住她,刚抓住手臂,另一只手便触到了她背脊, 用力将她往门上掼去。

千钧一发之际,新堂弓起腿来,用右脚高跟鞋对准身后人的脚背猛然踩下这一脚重重下去,却踏了个空。身后的人微微拧腰, 瞬间便后退了半步,新堂的鞋跟便只得恶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一下并不是毫无进展。身后的人好像吃了一惊,因着后退,原本已经按在她背心的手便一下松了松。新堂咬紧牙关,抓住空隙,就势用脑壳往后一撞在她的预想中,这一下也许会撞得她眼冒金星,但后面的人被撞到额头,肯定也会有动作上的停滞,而这一滞便能成为她挣脱的机会。

然而这个行动再次落空了。一只手掌蓦然托住了她的后脑勺,随后环着脖颈卡在了她的喉咙上。

心跳如鼓之时,一丝熟悉的气味骤然埋入鼻腔。新堂一怔,下意识想要转身,没想到对方大概以为她要继续反抗,索性缩回手去,一把圈起她的腰,顺手将她脸朝下按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后腰一紧,男人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腰,手臂还死死地压着她的肩膀。新堂彻彻底底被钳制住,干脆投降一般不动了。

“有点招式了,但还不够。你特意学过体术”见新堂停止了挣扎,安室便低声说道。他从她背后看见几缕黑色发丝顺着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后颈处一小片白腻的皮肤。

她的脖颈纤细修长,像是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一般。不用说琴酒,就连作为女人的贝尔摩德,想要空手扭断她的脖子恐怕也轻而易举。

“上个月见面的时候,你可没问过我过去一年都做了些什么。”新堂低声说道。

乍然再听见她的声音,安室内心深处便涌上一股强烈的思绪,温柔而又悲哀。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出口发问,掌心都因为不解与惊怒而沁开一片冷汗“你知道我在一年前花了多少工夫才把你的信息从那个组织里删除掉吗你知道我有多少优秀的战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犯罪者手上了吗现在活下来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了”

他喘息一声,声线低沉沙哑了下去“你知道那天晚上小巷里的人有多危险吗”

新堂的躯体颤抖了一下。

“嗯”她闷闷地说,吐息吹动了垂坠而下的发丝,“成为线人以后,我知道了父亲坠楼的真相。”

“现在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安室不抱希望地问。他始终对她守口如瓶,但如今她成为了线人,恐怕已经从公安警察一方得到了部分信息。

果然,被他压在沙发上的新堂艰难地动了动脑袋,做了个点头的姿势“那个黑衣组织。”

“刚才发现家里有人的时候,你害怕吗”他问她。

新堂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还会害怕说明你不是个笨蛋。”安室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而你想接触的对象,他们比闯进别人家里的家伙更可怕。”

见新堂默不作声,安室粗重地喘息一声,觉得自己的大脑皮层都因为目前的状况而火辣辣地发疼。

他突然说道“你听我说,线人是可以退出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没有必要靠近黑衣组织,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老老实实过一段时间,然后我会帮你办理退出的事宜”

“我不会退出。”新堂轻声打断了安室的话。听见他的喘息声越发急促,她继续说道“但我也不会不自量力地去惹麻烦。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死,不会再像其他人一样扔下你一个人。”

“不是你会不会去惹麻烦的问题”安室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嗓门,将他的声音都烫得微微发颤,“线人有的时候会比警察更靠近犯罪者,他们的处境也许比普通警察还要危险”

“我很感谢你。过去一年里,我想明白了。虽然你靠近我的时候别有目的,但从一开始,你就是帮助我的人你是调查我父亲的不明死亡案件的真相的人。所以我很感激。”新堂没有回应安室刚才的话,而是忽然自顾自地说着。

听见她的话,安室的心跳骤然加快,就连太阳穴似乎都在突突跳动。

“但是这也是我的战争,他们也是我的敌人。无论是父亲、我的母亲,还是你,都一样,都自作主张地决定我的身份,自作主张地决定我应该做的事情,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她喘息着说,“只要那个组织存在一天,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我们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他们害死的人,都是所有人的损失。在更多的不幸发生之前,必须有人制止他们。”

疲惫突然如同潮水般袭来,手臂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一下卸了力气,安室便慢慢松开了手“那是我的工作”

“现在也是我的工作了。”新堂趁机扭转身体,坐起了身,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托在掌心。

“这个人你认识吗”新堂调出一张合照后,用拇指食指放大照片,最后将画面定格在一个身穿白色衬衫与黑色马甲、留着一头深褐色短发的年轻女人脸上。

安室短暂地看了看照片里的女人一眼,随后沉默地将目光移回了新堂脸上。

“她是我工作的意大利餐厅里的女侍应,名叫吉野春。那天你应该是跟踪与黑衣组织干部交易的胖男人也就是那个在小巷里被你杀死的家伙而跟到餐厅里去的吧交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而那个胖男人却进入了一家意大利餐厅,短暂停留了一阵后又离开,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新堂轻声说道。

安室的神色微变。他略带诧异地盯着新堂的双眼,瞬间推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交易地点被临时更改了。”安室沉声说道,想起了手段狠辣而又多疑猜忌的琴酒这的确像是琴酒会干的事情。

琴酒发展了不少能为他干些普通活的低级成员,而具体的成员身份除了他本人和“那位先生”以外,其他黑衣组织的干部也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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