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既然说了,冰兰不好违抗, 回头将这些兰花分株后精心照顾起来。家里的确有很多事, 水稻收上来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种植, 家里的小鸡仔越来越多,加上四头猪, 连明兰都跟着忙起来。
收了两次水稻,加上卖鸡蛋和鸡的钱,全家手里不过十几块。十块跟着族里的前一起让水客送回老家,剩下几块钱就是全部的用项。
过年他们去族里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祭了祖宗,新的一年开始了。村长家里将开出来的荒地几乎都种上了橡胶树, 而冰兰家一棵都没有。橡胶树从成活到成树最少六七年。越晚割胶越好。一般在七八年最佳。
再等好时候都要错过了。陈家当初花钱请来的师傅帮着育苗, 育苗是技术活, 不教不会。冰兰偶尔跑去看看怎么育苗栽种和管理。
阿公家也是一点点来的, 从那些高矮不一的树就能看出,这是经过几年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胶园。冰兰眼馋, 却没办法,难道自己还有脸再去借族里就是想借给,她都不好意思张嘴。
钱啊,她好缺钱水稻栽了三十亩了,陈阿强和陈阿泰兄弟俩累得跟孙子似的。唯一一点就是饭敞开吃。河水里的鱼很多,林子里肉食,吃喝上是不错,唯独来钱太慢。
冰兰天天去看她的兰花, 盼望着长大重新抽条开花。这回一定去洋人那里卖卖试试。哪怕少买一些种子也好,今年一定种上橡胶树。一家人不只一次取笑她的执着。
陈家开荒,开出来一片小坡地,上面很多灌木从,陈阿强一看就很头疼。土地松软,树根扎的很深,这种地方开荒费事费力。
冰兰围着这块地方转了一圈倒是喜欢上了。因为她发现上面居然生长着十余丛兰草。淡绿色的小花散发着阵阵幽香,细长的叶片碧绿挺拔。还有一种是石斛兰,粗壮的经脉,红蕊黄花,那是一大丛。
这里就是天然养兰的地方,一条条蛇游走树丛。冰兰一阵恶心,一条两条收进空间。没办法,这里他们陈家想种果树,冰兰还想让兰花继续留在这里生长。
但是她不知道兰花现在值不值钱或者说,她弄的这些能不能给家里换一些橡胶种子。陈阿强再次卖米后,冰兰提出跟着去卖她的兰花。
“让她去,再不让去快魔障了”张氏道。
几个小孩子眼里满是渴望,阿姐可说了,卖钱有糖吃。陈阿强终于将冰兰以及她认为长势不错的三盆花带上了。
卖完粮食,陈阿强听从闺女的意思,到码头繁忙的上寻找买主。她在上下人群中不住寻找有钱的外国人。可惜有外国人,就是没一个朝她这边看的。她又不能跑去问问他们要不要兰花。
“你好,你的花要卖吗”一道标准英国男音唤回冰兰的思绪。眼前站着一位很年轻的英国男子,面带微笑看她,随后指指冰兰手里的兰花。
“是的先生”冰兰下意识用英语回答。
“你的英语很好,你的花要多少钱”
“我不知道它应该值多少先生您愿意出多少”冰兰的确不知道,只能试探问对方。
“我出两英镑如何”男子依然很绅士回答。两英镑就是二十块大洋,四块多叻币。冰兰摇头“先生,您给的有些少了,这是我从丛林里带出来的,花形好,气味芬芳,颜色素雅。蕙质兰心”
“它的确很美,或许是应该值更高的价格。五英镑如何”
冰兰没想到英国人还会讲价,五英镑就是五十块大洋了,适可而止,“ok我还有两盆,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欢”
冰兰喊过那边还在发呆的陈阿强,将他抱着的那盆和筐里的都拿出来。一共十英镑,那两盆略逊色一些,一共给了五英镑。
男子招呼着轮船上的服务生过来帮着将花搬上轮船“小姑娘,我叫埃里克霍尔特姆,现在赶往新加坡,如果再有兰花,可以通知这里的英国传教士”
“好的,谢谢您埃里克先生”十英镑,一百块大洋,还不够还债。冰兰再次懊恼。
“冰兰,这是多少啊”一旁的陈阿强不认识英镑。
“差不多一百块大洋,阿爹,我想买橡胶树的种子”
闺女对种植橡胶树很执着,陈阿强却觉得自家有钱应该还债,还有要给老家送一些。“冰兰,咱们还欠着阿公和族里很多钱呢。橡胶树还是缓缓”
“不然我就种一一亩地的,大概三十多棵。用不了很多钱。我算过了,一亩地的种子一盆兰花就够,以后的投入不着急了”
“好,你去哪儿买种子”陈阿强终于妥协了,钱毕竟是闺女赚来的。孩子想种橡胶树也是为了这个家。
“福民大哥可以帮忙,那些洋行里应该有卖”冰兰带着陈阿强去陈福民家的货栈问过后,在一家英国人经营的洋行里埋到了五十粒种子。
这是她的希望,回来专门请教了村里最有经验的堂叔,将五十粒种子种下。兰花能卖钱,陈家的兰花被小心伺候着。橡胶苗破土发芽,出来四十二棵。
陈继民专门与冰兰管理橡胶苗。他们选了一片地势稍微高的土地开垦出来,准备种植这些宝贝。兄妹俩将周围危险源一一清理,尤其破坏力很强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