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凌天驰哈哈大笑,道,“你自幼聪明,处处胜人一筹,长大后更是名扬天下,人人称赞,而我,不过一邪教教主,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如今更是武功尽废,废人一个,我怎配做你师兄?”
他放声大笑,笑声却格外的沧桑,悲凉。
白青洛道:“可是我们以前确实是师兄弟,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块到河里捉鱼,回来后被师父惩罚,你为了让我不受罚,将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被师父的板子打得卧床三天不起。还有一次河里发大水,我被水冲走了,然后是你冒死下水拖住我,结果我们俩都被水冲走了,所幸的是我们最后被倒下来的树木卡住了,才逃过一劫……”
柳千妍惊讶地看着白青洛,原来他与凌天驰之间,还有如此多的渊源,原来她听说的哪些都没有错了。
“可是,你后来变了……”白青洛目光紧紧地瞪着凌天驰,“你开始疏远我,敌视我,还暗中在师父面前告我的状,同门师兄弟比试的时候,迫于师父的压力,我与你打了个平手,可你为了取胜,为了在同门师兄弟间争颜面,你却使诈,打伤了我……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凌天驰嘿嘿地笑着,咬牙道:“那是因为师父偏心,处处偏袒于你,我是他一手带大的义子,我与他相处的时间,要比你与他相处的时间长得多,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在他的心目中,你,要比我重要得多,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皇族中人,所以你就要比我更高贵?所以师父就处处以你为中心?最后,还因为我喝酒跟一个女孩子开了个玩笑就被赶出师门……”
“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你还是耿耿于怀。”白青洛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想想,师父养育你多年,你刚出生你父母就死了,是师父把你抱回来养大的……”
凌天驰咬牙道:“我是恨我师父偏心,但我更恨的人却是你!是你夺走了师父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偏心,他教给你各种厉害的武功,却只教我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不教我别的武功,还整天把我关在房间里读些无用的书!让别的师兄弟都笑话我,欺负我!那时候我真的想,我宁可出生的时候跟父母一起死了,也不愿意被自己敬爱的义父如此偏心对待……我恨你抢走了我的师父,我还恨你在师父面前告状,害我被师父逐出师门!我恨……”
白青洛摇了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在师父面前告你的状,你喝酒戏弄人家姑娘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在师父面前说。”
凌天驰冷笑道:“不可能!当时除了你我,根本就没有第三人知道,如果不是你向师父告状,师父不可能知道!”
白青洛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有几分难过,说道:“你错了,我真的没有说,你知道被你调戏的那位少女是谁吗?她正是师父的亲生女儿!第二天她就跳崖死了!同时跳崖的,还有她的母亲,我们的师娘!是,当时你喝了酒,神智不清做得有些过分,但是,她们母子却死了!”
白青洛说着神情有些悲哀,仿佛在为他师父难过。
凌天驰猛然呆住了,他无比惊愕地望着白青洛,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着,口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师父有妻儿!”
白青洛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骗你的!二十多年前,国家战乱,百姓纷纷逃难,师父刚新婚,为了保卫国家,师父去了参军,还当了大将,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三年,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家乡已一片荒芜,就这样,他与他的妻子走散了,十二年过去了,也就是在你十二岁的时候,他才找到他妻子女儿,那天你喝酒之后在半山腰见到的那对母女,正是师父的妻子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凌天驰不断地摇头,口中不断地说,“不可能,师父……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骗我……”
白青洛接着道:“那天晚上她们母女见了师父之后,说起这件事,但是师父处处护着你,异致师娘误以为你是师父与别的女人所生,我听到他们吵了起来!吵得很厉害,第二天早上,师娘就跳崖自尽了,师父的女儿见状,也跳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凌天驰捂住两只耳朵,口中叫着,“你骗我!你说慌……”
“师父因为你失去了自己的爱妻爱女,可是,师父最后还是舍不得下手杀了你泄恨,因为你是师父一手拉扯大的!”白青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还要告诉你父母的事情!这个秘密,师父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师父果然偏心!告诉你却不告诉我!到底是你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听说起他的父母,凌天驰安静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与他父母有关的任何东西,他也曾问过他师父,但他师父总坚持说是在雪地捡来的,没有见过他父母,也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他的语气虽然还是极为不满,但已明显没有像之前那样充满怨恨了。
白青洛回忆着道:“师父临终跟我说,你爹和你娘,都是武功极高的人,你爹曾是皇帝的侍卫,但是他不甘心常受人命令,于是就辞官不干了,后来他认识了出身武学世家的你娘,两人一见钟情,但是你爹不甘心做一个凡夫俗子,结识了许多**上的人,凭着他高强的武功和过人的智慧,不出两年就做了黑帮首领,之后的情况,我想我不用说了,因为你在重复你爹娘的老路……”
凌天驰呆呆地听着,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似的,他目光木然地望着前方,“我爹娘是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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