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幽静的房中,清脆的水声隔着典雅的屏风传了出来,本应清雅的屏风却映照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美人浴图,伴着清水流动声,反倒透着些许旖旎之色。
屏风之内,一秀丽女子静坐于浴桶之中,光滑的柔肩沾上晶莹水珠,衬得肌肤更加白皙细嫩。沾满花瓣的水面遮住了胸前的美好风景,翩翩花瓣随着荡漾水波,粘附于精致的锁骨上,反倒透着一抹独特的柔美与魅惑。
此刻,慕云芯半眯着眼倚靠在桶边,放柔的眉角耷拉着,被热气熏红的小脸显得欢乐放松,那模样显得无比享受。七天的折磨,已让她身心俱疲,而今这短短的沐浴,却让她所有的疲惫得到完美的释放!
“慕姑娘,请问你是否沐浴完毕了?需要小婢帮你更衣吗?”在这难得的悠闲之际,一声软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慕云芯身子略微一抖,阖上的双眸微张,明眸中闪烁着一种被打扰的不满。
尽管如此,慕云芯还是双手撑着边缘猛地站了起来,随着“哗啦”一声,一具完美胴体在水中静立,却见她随手将发上的玉钗拔下,秀长的发丝宛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落至腰际。嫣红的花瓣粘附在略带酡红的肌肤上,显得更为妖艳。
“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可以了。”慕云芯抬腿跨出浴桶,随手便将挂于屏风上的衣物穿在身上,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身上的衣物,赤足走到铜镜前,洁白的裸足在地上踩出一个个细致的脚印,未干的水渍就好似朵朵晶莹的水花,灿烂绽放。
看着铜镜中的秀美娇颜,慕云芯随手撩起肩上的发丝,红灰相间的色彩映入眼帘,却显得有些刺眼。此刻,慕云芯深深叹了口气,一种莫名的烦闷涌上心头,每次见着头上的怪异发丝,她就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冰洞中的情景,想起十八年的住所已成梦幻之境,想起而今的自己只是寄人篱下。
或许,她该感谢沈崖将她丢在那个幽谷中,只为拼着一股怨气,整整七日,她想的都是如此解决那把七弦琴,如何在沈崖面前出一口恶气。那时的她,见不到那头恶心长发,更没心思考虑在箭浦寨中所发生的事,那段艰难的时期,反倒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渡过了。
那段时期虽然过去了,但再见到着满发的红灰之色,也难免让她想起来,想起自己这十八年,只是被人当做炉鼎抚养着,想着箭浦寨的所有人,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却惟独她一人,傻兮兮地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把他们当做唯一的亲人!
慕云芯不觉苦笑一声,她随手将柔顺的发丝扎起,只用一枝简单的玉钗将其固定,便不再理会了。此刻,看着镜中面带愁容的女子,慕云芯使劲地拍打着双颊,试图将所有的不悦抛之脑后,幽香朱唇微启,开始喃喃自语:“慕云芯,这种表情不适合你,你怎么可能被那种困难轻易打败?不管遇到什么,你都应该没心没肺地笑着的,笑容,你要的只要笑容!”
许是这番自我催眠有了成效,那张愁闷的丽颜渐渐放松下来,弯起的眉眼瞬间眯成了缝,嫣红朱唇故作夸张地弯起,一张大大的笑颜骤然出现在铜镜之中。看着镜中的熟悉笑颜,慕云芯这才满意一笑,这才是她,那个没心没肺只求欢乐随心的慕云芯!至于其他的,她都不能想!
“七公主,慕姑娘还在沐浴更衣,你真的不能进去啊!”就在此刻,一声焦虑的软儒声骤然响起,慕云芯停下自我催眠,面带疑惑地看了紧闭的房门,七公主?那是什么东西?伴着心中疑惑,慕云芯停下心中思绪,侧耳倾听。
“你这小小仙婢,也敢拦下本公主吗?本公主可是你们神君的贵客,是沈崖哥哥的义妹,小心本公主让你连仙都修不成,直接魂飞魄散,还不开给本公主让开!”隐约中,一声银铃般的声音蓦然响起,若是忽略她那嚣张的口气,那声音怕是甜美不少。
沈崖哥哥?魂飞魄散?这“公主”倒是挺嚣张的,比她这个三寨主还嚣张不少呢!慕云芯略一挑眉,勾起的唇角闪过一抹狡黠之意,这“公主”不是要进来吗,那就进来好了,顺便尝尝她的地主之谊。
这般想着,慕云芯却也不急,迈着步伐徐徐走到桌旁,便学着思萩姐的淡然模样,静静坐于椅上,故作闲适地拿起茶壶倒起茶来,等待着“贵客”的来临。
果不其然,听着这声霸道的威胁,那声软儒的阻挡声瞬间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那个七公主犹如战胜的公……母鸡一般,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