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道:“若真是克扣了军饷,那自然是管军饷的官儿可恶。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大可向上官申述,如何能就造反了?以我之见,对这帮人绝不能客气,应该先调集兵马,将哗变镇压下去,然后再仔细调查克扣军饷的事,查出来谁的责任,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不然,若是在这些‘乱’兵造反期间就匆匆求和,朝廷威严法度何在?只要对上司不满,就立刻兵变,这样下去,你平息了一次兵变,却是在鼓励以后的十次、百次兵变。”
张居正头道:“纯臣言之有理。只是南京兵部目前掌握的能用之兵有多少,韩指挥可曾有数?”
韩梅亭道:“南京守军号称十余万,但卫所兵多数战力有限。而且如今听便是卫所兵也有参与,我看,南京能不能稳住,倒要靠魏国公的家兵了。钦差巡查沿海,南直隶也在内。如今局势紧张,急需有人做主。只是如今南京兵部的消息还没到来,我等扬州驻军,却不知该怎生调度为好。”
眼看本地官员团团慌‘乱’,张居正正‘色’道:“想那哗变之兵,多数无非是因欠饷之事心中不满,被人蛊‘惑’,故而跟随作‘乱’。此时正当有朝廷大员前往,协同弹压。本官此来,奉了圣旨,督查江南百官。便当即刻起行,往南京一看究竟!”
魏志节道:“钦差,南京局势如何,情形不明。那振武营的战斗力不差,也不知道十余万卫所兵有多少跟随哗变。若是已然全局大‘乱’,钦差前去,岂不危险?以我,还是先在扬州城中戒备,待消息确认了,再决定去留。”
张居正笑道:“无妨。本官既奉天家旨意,巡查东南,如今兵变这等大事,自当身临其境,看个究竟。再,本官随身也带有扈从兵马。那‘乱’兵只是哗变,大约还没胆子造反。本钦差若不要紧前去,纵令他们为‘奸’人所蛊‘惑’,那才是悔之晚矣。至于危险么,本官既身负皇命,岂能瞻前顾后?”
这话一,大家都愣了下,这张居正看起来清清秀秀一进士官,胆子居然这样‘肥’?严鸿也在嘀咕,张老师莫非是海瑞附身?忙道:“本钦差处有万岁爷下的圣旨,节制江南诸路兵马。张先生既要前去南京,韩将军,扬州驻有多少兵马,可否随行护驾?”
韩梅亭支吾片刻,道:“禀钦差,扬州兵虽有一卫,其实数不到二千人。这二千人中,府城里驻扎的不满一千。要论战力,也就几位千总的亲兵还堪一战。过去曾有数百浙兵驻扎,如今也调走了。此外,还有就是灶勇三营。”
严鸿道:“灶勇人数虽多,毕竟不是正规军,这番去南京,他们怕别自己先鼓噪起来。这样吧,你把靠得住的卫所兵,征调五百名,作为钦差护驾。张先生,咱们随行还有五百京军,您也一起带去。我再调二百锦衣卫给您,这般入南京,保卫您的安全应该不在话下了。”
张居正道:“纯臣,你不同我一路去么?”
严鸿道:“张先生先请一步,学生我暂时留在扬州,调集后续人马,若有缓急,也好驰援。诸位,这南京兵变,若是当地长官处置得法,能把它及时压制下去,那是最好。若是兵变蔓延看来,那么这江南各州府,都要严加戒备。”
严鸿这会儿倒也想的清楚。南京兵变,主要是政治影响力太坏。振武营不过几千人,这些大头兵应该也没有真想改朝换代。等到朝廷的大军到了,也就成了秋后的蚂蚱。再南京一大票官员在呢,张居正过去,主要是代表朝廷,亲自监督事态的发展,不是去打仗,也不是要亲手镇压。从这个角度,其实给张居正派去几百京军保驾,已经完全足够了。之所以再要调五百扬州卫所兵和二百锦衣卫,那纯粹是做个姿态而已。
张居正盯着严鸿看了片刻,道:“既如此,那此处便‘交’于纯臣你了。你可火速飞书,告知杭州胡老军‘门’,并通告临近各州府,各自戒备。‘乱’军若是围在南京便好,万一四散出来,尚须各处协同堵截。这钦差队伍里的随员,我带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仍旧‘交’给你,在扬州镇守。两边消息,及时派快马传递。”
严鸿道:“是。张先生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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