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栀出这个风头, 完全是为了抢一间琴房给她练唢呐。
谁知道这广播室老师这么实诚, 就录两首歌的事情,放歌之前居然还特意强调一下是她吹的。
沈栀这段时间本来就挺惹人注目的, 这好汉歌一出, 全校学生都知道她会吹唢呐了。
一五五的黑长直软妹呀, 瘦瘦小小那么一只, 长得一副很讨长辈习惯的乖巧样子,偏偏吹唢呐吹得那么带劲
这反差萌双倍可爱啊
“我真的好想让这些愚蠢的男生看看,沈栀是如何面不改色地把鬼追得四处逃窜的样子。”
谢默凡发现班里的男生提起沈栀的频率越来越高时, 这样感叹。
祁砚翘着二郎腿,在数学卷子的前两道大题上直接写了个结果。
“她哪里面不改色了。”他单手翻了一页草稿纸,开始认真列式, “我看她笑得挺开心啊。”
谢默凡忍了又忍, 还是忍不住说“你觉得一般女孩子看到鬼时,能把人家鬼吓得到处乱跑吗”
祁砚头也不抬,勾唇笑“她要是一般女孩子,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谢默凡“”
想了想,谢默凡还是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 想要再追问时,却又被祁砚问他问题而打断。
周六下午的一中,高二和高三正式开始放学。
一中附近的出租车司机, 每周这个点都会相互提醒,一中的败家子们放学了,该去挣钱了。
沈栀给谢默凡发了条消息, 说她要在琴房多待一会儿,会晚点回去。
随后沈栀跟其他几个女生练了几遍合奏,大家水平都属于中上,按说练起来并不太困难,唯一的问题还是在沈栀这里。
只要一合奏,就只剩唢呐的声儿了。
“那我去隔壁自己练练,尽量练小声点。”
沈栀主动进了小黑屋。
她觉得唢呐仿佛被其他乐器孤立了。
“可能强者都是孤独的吧。”
跟唢呐找到了共鸣的沈栀感慨万分。
练得差不多了,沈栀收拾好唢呐和书包,锁好琴房准备回家。
临走前去厕所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去买红豆饼吃,上次祁砚给她带回来的还是热腾腾的,本来没胃口,闻着香味居然一口气都吃了。
“什么叫不干了”
沈栀握住厕所隔间门把的手顿住。
这是梁悦清的声音。
“是想涨工资吗好,给那两个护工说,我给他们翻倍继续照顾我弟弟,要是这次能干满三个月,我让爸妈给他们工资再翻倍”
门外的梁悦清语气激动,沈栀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什么叫不是钱的问题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有问题了”梁悦清语速极快,咄咄逼人,“我弟弟都瘫了,发点脾气怎么了他还那么小,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一时不能接受很难理解吗”
瘫了。
沈栀不禁想起了赵警官跟她提起的那个人。
“一个几乎全身瘫痪的小孩骂他几句而已,什么心理医生,什么抑郁症,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家不缺钱,你跟他说”
砰
梁悦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脚踹开门的沈栀神态自若地走出了隔间,把唢呐盒子放在一边,旁若无人的洗手。
梁悦清看她这么镇定的样子,几乎都以为她真什么都没听到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偷听人打电话没素质。”
沈栀洗完手后,一边擦手一边头也不抬地答
“你以为我愿意被迫听这种人渣对话啊。”
“什、什么”梁悦清瞪大眼,呼吸骤然加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骂什么好。“你说谁是人渣你骂谁呢”
像梁悦清这种大小姐,应该是鲜少与人吵架,因此骂架技术也极其菜鸡。
而从小与乡下大妈隔着山头batte的沈栀就不一样了,她甚至都不想怎么动嘴虐菜。
“有空捯饬你这张脸不如去找个医生好好治治公主病吧。”沈栀神色冷淡地望着她,“在社会主义国家装什么资本剥削阶级啊,不把别人当人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弟都已经瘫了,给他积点德吧”
沈栀都没等气到极点的梁悦清组织好词语,她就拎着唢呐轻轻松松回家了。
虐菜一时爽一直虐菜一直爽。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身形渺小的沈栀才挤出人群,紧紧抱着一袋子红豆饼成功逃生。
刚出炉的红豆饼又甜又酥,一块刚好两口咽下,香而不腻,小县城里都买不到,从前沈时礼给她带来的时候,都是冰凉凉的,一加热就软了,沈栀每次都要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