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瑶哼了一声,他这才回神。
“哥哥平日里都不是这样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个猥琐的人。”薛平瑶颇为不满道。
“猥琐”薛慎文摸了摸自己还算清俊的脸,不解道“你都说过我是一表人才,我如何就猥琐了”
薛平瑶白了他一眼道“遇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怎么就不猥琐了”
薛慎文这才有几分羞赧。
“你这丫头,又猜到我心思了”
“你可别想了,在你娶妻之前,可不要随意打这些歪主意,况且她虽是梅家的姑娘,但她亲生母亲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庶女恐怕都要比她高上几分。”
薛慎文却丝毫没听入耳,只对她道“我便不与你一起过去了,听闻珩王殿下今日也过来了,我还需提前过去拜会他一番。”
薛平瑶这才收了话。
这厢梅幼盈送完了东西,梅幼舒却有些走不动路了。
她向来都是少走路的,今日一下子站了许久走了许多的路,便有些怏怏的模样。
“可是累了”梅幼盈体贴问她。
梅幼舒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不若我便寻个地方坐一会儿,待会儿自己过去。”
梅幼盈给她指了个地方,道“往西边一点,还有一个暗香园,是个小些的地方里面也是种了梅花的,因为地方冷清,又有梅园在前,所以那处没什么人,你便在那里歇歇就好。”
梅幼舒不疑有他,便独自往梅幼盈说的方向去了。
梅幼盈见她走得远了,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几分变化。
待梅幼舒往那暗香园去了,才知道梅幼盈是没有骗她的。
这地方确实偏僻冷清,连远处嘈杂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可偏偏园中也有些梅花,这些梅树还显得十分粗壮,仿佛年岁久远。
梅幼舒往里头走去,便见上头有个根基极高的观梅木屋,正要过去歇歇脚,却忽然被人叫住。
“妹妹竟也在这里,可真是巧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梅幼舒停下步子,侧过头去,便看见右侧一个露天石桌旁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便在刚才还同梅幼盈说了会儿话,她是记得他的。
他叫严子然。
“严哥哥安好。”梅幼舒小声地与对方打过了招呼。
她垂眸看着地面,隐约觉得对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去。
而严子然看到她时,心里便对梅幼盈方才暗示自己的那一番话全都有数了。
说起来,梅家的二妹妹可真是个通透的人,他方才还在想对方究竟在这暗香园里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只当下看来,那位妹妹是知道他的心意的。
知道他看上了这个小姑娘,还给他机会与这小姑娘独处。
严子然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免对那梅幼盈刮目相看。
想那二妹妹行事也是颇出人意料。
“想必妹妹是累了才寻这处歇脚的,不若就先坐下来吧。”严子然对她说道。
梅幼舒犹疑着看着他身旁的石凳。
严子然便笑说“我与你是自家兄妹,你莫不是当我是个外人”
他这样说了,梅幼舒自然不能再驳了他,便慢吞吞走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二人终于拉近了一大截的距离。
梅幼舒是侧坐着,她捏着袖子,一直察觉对方是看着自己的,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便抬眸也看向对方,正撞见对方那双如墨的眸子。
果真是如她想的那样,这位严哥哥从她出现以后就一直盯着她看,目光一刻都没有错开。
梅幼舒想到这点,觉得有些脸热,又觉得有些难堪,她当即便站了起来。
严子然见她那双若小鹿般纯澈的眸子忽然多了几分惊慌,便收回了视线,只待她和声说道“妹妹莫要误会了,我并非是那等轻浮之人,只是从前没有见过妹妹,有些好奇了。”
梅幼舒哪能听得进去这种解释,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又听见外头有声音接近,便不再搭理他,直接往梅花深处走去。
严子然本想追上去,却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只一哂笑,便抬脚往外面那些过来的人迎了过去。
这时梅幼舒已经走到了中心的那个小屋,她推门进去反手又将门拴上,确定没人跟过来,才微微缓了口气。
梅幼舒往里走去,摸了摸掌心,才发觉自己方才紧张地出了些汗,便坐在了屋里一个美人榻边,她抬手解开了领口,又拿出了帕子将脖子上的汗轻轻拭去,这才感到几分清爽。
待她将领口的扣子扣回,便走到窗前,见梅林里一个人都不在,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本意是想偷懒,却没曾想一个人在自家府中还会遇到这样多的麻烦,索性便收好帕子直接回去梅园。
待她走后,她方才呆着的那屋子里才有了动静。
与她仅是一墙之隔,在墙的另一侧,一个穿着暗色绣金长袍的男子便抬脚缓缓走到了方才小姑娘站过的窗前,深邃的五官比夜里看起来更加清晰,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渐渐多了一抹莫名的深意。
这是君楚瑾第二次撞见了这个小姑娘。
她正在与第二个陌生的男子私会。
严子然是朝中礼部尚书的侄子,虽是后生,却是个有心机之人,在朝中三两年之内,少不得要升迁几级。
这位小姑娘竟能攀上对方,又同时攀上俞景侯家的世子,恐怕比他那日看到那副单纯无措的外表要繁复几倍。
这样为了攀高枝而不折手段的女子,他竟也是头一次见。
“殿下,下官特意将这梅花酒取了来,让殿下久等,下官这就令人将这酒与殿下送上马车。”
梅正廷站在门口恭敬地对君楚瑾说道。
君楚瑾这才侧目看向了他。
原先他来时,便让对方给自己安排一个僻静的地方看梅。
是以对方才将他引到了这里,也撞见了一场好戏。
“多谢梅大人的好意。”他的话语冷清,抬脚便从对方身边离开。
这梅府不过如此
走时,君楚瑾便对这地方结出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