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事与愿违,越搓越烫。
驾驶座那人问“叶老师,现在回迪坎儿么”
叶南平没回答。
砂砾拍打车窗的声音越来越密,沙暴中心正在过境,辛晚成这才借着车外吓人的动静,瞄一眼身旁。
叶南平正在看刚才抢拍到的照片。
效果满意,他才抬眸对司机说“回迪坎儿。”
刚才跑得那么急,叶南平的声音却并不带喘,很平静,甚至很清冽。
就像一淙清冽的寒池水,将辛晚成手心里那点燥热化于无形。
辛晚成敛了敛眸,再抬头时耳根的红也逐渐退了“叶老师,我能不能看看”
她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单反。
叶南平回眸,眼睛确实被刚才的风沙刮红,表情却是一如往常的浅淡。
他把单反往她这边移了一下。
辛晚成以为他这是要把单反给她,正要伸手接过,他却没给。
“我拿着吧,”叶南平说,“你刚刚手在抖。”
“”
虽明知道他这么做是怕她一会儿手抖砸了相机,辛晚成心中还是生了一丝小九九。
她手抖怪谁
还不是因为他当时拉她拉得那么紧
辛晚成眼观鼻鼻观心,把脑袋凑过去看成片。
叶南平负责滑到下一张,抬眸看她反应。
她的目光一顺不顺盯着屏,是个教学相长的好学生。却不知辛晚成的目光不敢挪动哪怕半寸,只是因为余光里,是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
那么近。
再想到这一幕时,辛晚成人已经在机场的候机大厅。
回北京的航班因新疆省内连续数日的沙尘暴,延误了六个小时才起飞。辛晚成在候机楼等得没了脾气,da坐在她旁边,抱着电脑低着头,写着每季度例行的述职报告。
辛晚成作为前员工,就是太清闲了,才会去注意da的睫毛。
da永远都以最好的状态示人,赶飞机也全妆,刷了睫毛膏的睫毛浓密有余,但纤长不足。
怎么一个男人的睫毛,能比da的都长
辛晚成思不得解。
下意识地放眼望去,候机厅并没有那个身影,才想起来头等舱有专门的候机室。
不禁索然无味,低头刷手机打发时间。
时不时抬头看看登机口的延误标识。
又一次抬头时,手机一震。
是向衍发来的微信我看了下你的航班,又延误了
辛晚成回了个无奈的表情。
向衍这段时间总时不时会找她聊会儿,一般都是晚上收工后。回到迪坎儿的晚上,他也找了她。他刚改了一辆哈雷,嘚瑟地发给她看看。
当时躺在床上的辛晚成,只顾着把手掌对向房间的光源处,琢磨着回北京后是不是也在掌心纹个酷酷的纹身,就直接语音回了他一句。
她去县医院输完液之后虽然不烧了,但鼻音依旧很重。向衍一听就问她怎么感冒了
得知她是因为上次兜风兜感冒,向衍赔罪你几号回北京我去接你。顺便试试哈雷。
辛晚成有些悻悻别。感冒更好不了了。
向衍放心,羽绒服都给你备上。
辛晚成没回。
他就又乘胜追击了一句不想试哈雷
想。怎么不想。
辛晚成一边暗恼于自己太容易被说服,一边乖乖给出了航班号。
在首都机场回市里的高速上飙哈雷,感冒再加重一点儿,似乎,也可以接受。
可没成想,航班一延误就延误六个小时,再这么延误下去,到北京都得凌晨。
看来今天是试不上哈雷了。
正可惜着,向衍发来一句太没谱了,这天。
辛晚成回别等我了,改天再试哈雷吧。
向衍没再回。
辛晚成就当他同意了。
虽然试不了哈雷有点可惜,但好在航班没有真的无限期延误下去,半小时后终于通知登机。
凌晨一点,航班终于落地北京,所有人都一脸疲态,唯独辛晚成,特别利索的赶着下飞机。
da见她大晚上还这么有活力,啧啧两声“你赶着回市里蹦迪啊”
辛晚成嘿嘿笑,先跑了。
头等舱的客人最早一批下飞机,自己往前赶一赶,说不定能和叶老板碰上一面,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什么时候会通知她去 studio上班。
可惜直到取完了行李,辛晚成的愿望也没达成。辛晚成的目光三度在行李转盘周围转悠,终于偃旗息鼓,认命地推着行李车,和da一起出了大厅。
正闷头穿过接机廊,突然有人喊她“辛晚成”
辛晚成耳朵一竖,抬头循声看去。
接机廊外,向衍腋下夹着一头盔,手上拎着一头盔,正冲她挥着另一只手。
此情此景在前,辛晚成还只是诧异,一旁的da却已经开始偷笑。
终于懂了这姑娘刚才为什么急着下飞机。
“辛晚成,”da学那对面俊俏小伙的语气,直呼辛晚成大名,“这你男朋友啊”
音量不大不小,正够她俩身后三米处的摄影制片听见。
摄影制片一听就愣了,连忙望一眼接机廊外,廊外零零散散的全是接机的,也不知那所谓的男友究竟是哪个。
摄影制片寻觅未果,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叶南平。
叶南平的目光,很平静,却也很准确地锁定了接机廊外站着的那个,辛晚成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