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方老魔亲自出手杀了宁州州牧,连同家里几十口人都被悬于梁上,个个死不瞑目。那惨状……就连郡衙的人去看了都吓得没敢睁开眼!”
“这么大的事,现在还有谁不知道?”
“而且我告诉你,除了宁州,还有青州,余州,连杀三州州牧……啧啧,这方老魔到底想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
“如今外患未除,废太子起兵把持朝政,又有这等魔头与其狼狈为奸……我看这大离的气数也是要尽了。”
青州城一间客栈当中,坐着许多江湖中人,谈起最近大离发生的几桩灭门惨案,一时竟有些唏嘘。
近几年来,大离与妖蛮之间多有摩擦。
大小战役不断,将边城打成了一片狼藉。
就连余州一带也动荡不安,时有妖蛮滋扰,百姓苦不堪言。
再加上数年天灾,几乎让大离上下元气大伤。
如今此时,更是闹出了这等骇人听闻之事,一时间可谓是人心惶惶。
一名满脸胡须的中年人攥着酒杯,叹息言道:“闹来闹去,最后还不是百姓遭殃?也不知朝廷上那些大人物到底在想些什么。”
“嘿……大人物?”
“大人物何时在乎过底下人的死活?朝堂上这些破事,说到底不过是换个人来当皇帝。老皇帝一死,继位的究竟是废太子,还是那几位皇子,又有何分别?能混到朝廷中枢的,哪个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换一任皇帝,他们还是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要是插手皇权更迭……”
说到这儿,那道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那戴着斗笠的食客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始四处打量。
生怕周围有监察司的探子。
见他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在场众人也是立刻跟着张望起来。
若是放在从前,这些江湖武夫虽然忌惮监察司的狗腿子,可若是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哪怕真个见到了监察司黑衣,也会张嘴骂上一句朝廷鹰犬。
毕竟从前的监察司虽然对江湖武夫有监管之职,令人闻风丧胆。
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只要抓到一点把柄便当街杀人,甚至动辄屠人满门。
前不久时,有个江湖三流宗派的掌门人在路上与监察司黑衣有了几句口角。结果当天夜里就被两名青衣上门,在所有门人弟子的面前被砍了脑袋。
几个忍不住动手的亲传也被废了一身修为,挂在那宗派的门前活活饿死。
如此残忍霸道的行径,使得不少江湖宗派有些胆寒。
除了真正的一流宗派,余下者更不敢与监察司发生任何冲突。
更不要说是这群跑江湖的不入流武夫。
仔细打量几眼,发现此地并没有疑似监察司之人,那先前开口第一个说出‘方老魔’这三个字的汉子咽了咽口水,接着道:“你们说这监察司会不会是与蛮人有些勾结啊?他们杀的所有州牧,好像都是与边城那边……”
“这话可不敢乱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戴着斗笠的江湖人给打断。
那斗笠客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长刀,语气有些迟疑道:“监察司虽然行事残忍,不过,这段时间都是在替那位太子铲除异己,与妖蛮应该没有什么关联。”
说罢,他稍稍抬头,露出藏在斗笠下的一双眼睛。
飞速往堂中的某个角落扫去。
那里坐着三名身着道袍的道士,安静地用着面前的饭菜,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