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笑了一声,恭维了两句,“说不疼就不疼,毅力惊人,不愧是仙盟盟主。”
是啊,这可是光凭借打架时长和频率,就能出名到在云窗上点亮一颗星的主角。
不过这种时候的毅力,在余笙看来不过是逞强,是不爱惜身体,这是他最不支持的,“都祭拜完了就一起回洞府内歇息吧,身上的伤再小也不要不当回事,万一恶化了怎么办”
展笑天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前辈是在关心我”
余笙“那是自然。”
展笑天“那我等温师弟也一起回吧。”
余笙心里一跳,这才想起来温久来此也是为了祭拜,“温公子莫非也准备了丰盛的供品”
不是又要来一次吧,若是温久要将亲手做的食物都拿去上坟
“这倒没有,”温久笑了笑,“师尊最喜欢我的手艺,无论是种出的果子,还是酿造的米酒果醋,各种点心,他都赞不绝口,师尊这样喜欢它们,一定不希望我看到这些美食被浪费、没人吃就扔了的样子,若是泉下有知,他一定会心疼的。”
余笙闻言感动不已,连连点头。
好徒儿,没白养,太懂事了,太乖了。
虽然比不上那些任务积分,但正因为已经错过了太多,才会更珍惜当下的美味,他的心灵今日已经受伤太多,再承受不住更多打击了。
说完这些,温久还特意看向一旁的展笑天,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客客气气地征求同意,“是吧展大师兄。”
展笑天呵呵笑了两声,算是回应了。
真是一派兄友弟恭、礼尚往来、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如果没有杀气就更好了。
于是就三人回了洞府,余笙走在中间,左边一个老大,右边一个老三,左手搀扶着左边的老大,右边被老三搀扶着,三人并排着走了一路,仿佛运动会开幕式里扛旗子的头兵。
原本温久是想亲自把展笑天扛起来走的,奈何展笑天一副逞强模样就是不让扶着,余笙心想也许在长辈面前笑天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便劝说二人不要争论下去,成了这样一个诡异的阵型。
因为自己的祭日还剩几天才到,两个主角变住了下来,然后就谁睡哪里的问题展开了多方位多角度的持久辩论。
洞府不小,但也不大,余笙平日有自己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玉床,平时自己睡,睡两人则会略显拥挤,另外两个房间,则是他百年前就准备好了,一个阴气汇聚,一个生气旺盛的房间,专门用来放来自三界的主角。
然而,展笑天身上有伤,身为来自人界的修士,更是不适合去另外两个房间,余笙觉得最好是睡有玉床的这一间。
展笑天“前辈与我同住便是,反正前辈是师尊故交,不碍事的。”
温久“那间阴气重的房间不适合住人,但委屈前辈与你挤一张床,未免失了礼数,依我看,还是与我同住,东边那间房虽然灵气不多,但对活人至少无害,而且比这里宽敞得很,铺上软垫便可。”
展笑天“前辈又不是灵体,怎能讲究打地铺你若是真为他着想,就直接回去,区区分神不要占地方。”
温久“我答应了前辈,今晚睡前作为见面礼,要留下做夜宵的。”
余笙“”
讲真,他想自己住,不睡也可以,大不了打坐调息一夜,又不累。
然而看着两个很认真辩论的徒儿,有点不敢说。
吵吧,让他们自己吵去吧,这个时候表现得太热络太管闲事,被认出来就不好了,余笙提醒自己玉央子的人设,然后抱着团子到一边坐着嗑瓜子去了,一手嗑瓜子,一手揉团子。
到了夜里,两人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
玉床,空着。隔壁东边房间,三个大男人打地铺,整齐睡了一排。
余笙躺在正中间望着天花板发呆,思考人生,担心睡了一半这俩人就打起来,然后自己变成夹心。
左边的展笑天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余笙,小小声地倒抽一口冷气,“嘶”
余笙眨眼,看他,“哪里疼吗”
展笑天摇摇头,近距离望着他,身上却很僵硬,“没事的,只是不太舒服,白天想着别的事感觉不到,晚上才觉得”
小可怜。
余笙身上只剩里衣,还是伸手到怀里摸了一把,习惯性地摸出一小块糖,想了想,没有亲手剥开,直接递给展笑天,“吃吧。”
展笑天接过糖果,眼神顿时软化了许多,像余笙记忆中一般湿漉漉,一边剥糖纸吃糖,一边说悄悄话,“师尊还在的时候,也经常喂我吃糖,好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不管多疼,吃了糖就会好些,后来离开了悬崖,才知道不是这样”
余笙看着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展笑天“原来,不是糖果甜了就不疼,是师尊喂我吃糖的时候,才会忘记疼。”
余笙怔怔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右手边传来些声音,是温久翻了个身,改为脸冲着余笙这边,似是梦中呢喃,“师尊”
似乎是因为在梦中放松了,温久的身形看起来更加浅淡了,像是随时都会变得透明消散。
余笙怕吵醒他,对着展笑天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看了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