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走在一旁的温久忽然朝他看了一眼,看似客气地微笑着,低声提醒道,“鬼王也要小心着些,师尊在法器之内时难以感知外界种种,全靠你全力相护了。”
说完这话,也不管殷妄之回应与否,就继续目视前方赶路,仿佛刚才的真真只是无心提醒。
殷妄之的脸色沉了下来,捧着玲珑螺的手紧了又紧,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不能让师尊总这么藏在法器内了。
否则表面上师尊是来了鬼界,实际却是负责在鬼界保护法器的他,最没有机会和理由进入螺中与师尊相会
怪不得之前温久虽然输了比赛,却并不很惊讶
三人行进了不多时,便在殷妄之的带领下来到了久闻不如一见的鬼王宫殿。
在大部分人,包括展笑天和温久的想象中,鬼王的宫殿,必然如鬼界和殷妄之的画风一般,阴沉、黑暗、阴风呼啸。
而他们的眼前,却是一座金灿灿银光闪闪、到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的宝殿。
那明亮到刺目的景象,几乎要将天空上的一轮血月都遮得无光黯淡。
一切都充满了有钱人的铜臭味,一切都是堕落而奢靡的,纵是见惯了贪财凡人那些酒池肉林的展笑天,也脸色微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将视线焦点在宝殿、与身后那段布满枯骨、孤魂的漆黑长路之间来回移动,不断对比。
殷妄之的脸上却尽是骄傲得意,“到了,进去吧。”
他倒是要看看,谁还敢用荒凉破败、单调无趣之类的说辞来贬低鬼界,阻拦他争夺师尊。
展笑天和温久没动,殷妄之也没动。
最终,两双眼睛都落在温久身上,无声询问师尊呢
温久笑了笑,“他不想出来呢。也许是鬼王准备的这些吸引力不够大吧。”
话音刚落,却见温久脸色微变,殷妄之却是早有所料地笑了笑。下一刻,便见余笙化作一道白影,从玲珑螺内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团子。
一出来,就吸了吸鼻子,“好香的酒气”
温久
展笑天有点藏不住事儿,好奇道,“师尊如何闻到的您方才不在玲珑螺内吗”反正看样子,不像是温久说的。
余笙无辜地眨眼,“井里传出来的啊。”
那口连着地下水的井,到了玲珑螺中之后,便成了连通螺内外的通道。
殷妄之的视线落在他的唇角,抬手,为余笙抹去了那一点几不可见的糖霜,而后就将手藏在了袖口里,“是徒儿特意将玲珑螺的出入口改造过,一切都是为了让师尊住得更放心,这样便不必担心对外界一无所知了。”
余笙点头,欣慰又感动,这时候才注意到了眼前的宫殿,脱口而出道,“哎呀,不是去鬼界吗这是哪儿”
展笑天突然咳嗽,侧过脸去掩盖面上的嘲笑。
殷妄之坦然道,“师尊,这就是鬼界,这里是徒儿一手修建的宫殿。”
余笙看着眼前的金灿灿,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抬头看了看,确认自己没瞎也没疯。
在他的脑海里,几行在原著中出现过,描述鬼王宫殿的句子浮现而出
鬼王殷妄之个性阴鸷、心狠手辣、冷心冷情,他位于鬼界的宫殿也如他本人一般,死气沉沉、阴暗寂静,到处都是黑、灰为主色调的阴影,且不喜结灯,就连色调惨白的高级魂灯也很少用,在那宫殿四周能看到的唯一色彩,便是那一轮高悬的血月了。
就是这样一个雪花飘落都会听见声响的死寂之处,鬼王却安置了大批的鬼气傀儡,一个个纸扎人一般的仆人、侍者,像是些摆件般一动不动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非但没有为这个宫殿增添一丝活力,反而让其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胆寒,一步都不愿靠近。
余笙
我信了,主角的人设果然崩得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太可怕了。
这简直比大魔头穿粉红兔兔拖鞋还可怕
正想着呢,殷妄之牵起余笙的手臂,扶着他向那闪瞎人眼的宫殿里走去,刚一进门,眼前的色彩就一变。
大片大片的粉红花树映入眼帘,不美不要钱。
仔细一看,花心还是特别像兔兔形状。
殷妄之笑得深邃,笑得迷人,笑得自带柔光滤镜,微微低头,凑到余笙耳畔介绍道,“师尊可还喜欢那些花,正是鬼界最罕见、最难种植的魂生花,方才那些酒香,就是它散发出的。”
余笙的理智已经差不多完蛋了,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什么魂生花,改名粉红兔兔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