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沈度心里头还有些醋溜溜。
当初他与小娘子互通心意的时候,郁桃可没为他改过什么,小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
郁闷归郁闷,可教郁桃的时候,沈度也是半点也不保留,将自己知道的全都教给了她。
他还问“要不我也给你弄个铺子出来,给你练练手?”
“还是不了吧。”郁桃飞快拒绝,态度理直气壮的“管理铺子多累啊!”
沈度“……”
好吧,他的小娘子也是没变化的。
不过不管理铺子是不管理铺子,郁桃往他这里跑得倒是勤快,第一日过去,老国公还笑眯眯地夸她,第二日第三日,再见她跟着沈度一起早早起来,老国公便不禁惊讶。
他还偷偷把沈度拉过去问“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跟变了个人一样?”
“爷爷,你就不准她上进了?”沈度为他的小娘子说话“你与她也没相处多久,怎么就知道她平日里不是个上进的人,平时我给她布置的功课,她可从来没耽误过。”
老国公“……”
老国公和孙子大眼瞪小眼,只能气呼呼地走了,不和这个无脑护短的孙子说话。
他这双眼睛看过多少人,孙媳妇是什么模样,他还能看不明白?!
在所有人的怀疑之中,郁桃竟是当真坚持了下来,不只是一日两日,甚至是一月两月,每日都跟着沈度跑,沈度早起她就早起,沈度出门她就出门,偶尔沈度在家休息时,她才也会停下来在家休息。
别说国公府的人了,就连郁桃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非但跟着沈度去铺子里,每天晚上,还要再完成沈度布置的功课,甚至连原来被罚抄的几百遍也没落下,竟是全都让她给赶上去了。
反倒是让沈度心疼不已。
每天晚上,郁桃拿着毛笔,抄书抄到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可都是他给抱到床上,帮着擦了脸,擦了手脚,要说起来,似乎还是郁桃比他更辛苦一些。
他的小娘子哪里这么用功过?从小到大,他都舍不得郁桃受半点苦,平时也就只让她多写两篇文章,除了她两回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也从未对郁桃狠心过,这回却是郁桃对自己下狠手了。
甚至连楚瑜听说了,都觉得稀奇,特地让胭脂给她送了许多补品过来,生怕她累坏了自己。
郁桃更是振奋。
她觉得,公主应当是看到了她的努力,要是她再努力一些,说不定就真的能改变公主的想法了呢!
为了谢姑娘的安危,也为了国公府,郁桃难得的斗志熊熊,这样的斗志甚至还持续了很久。
甚至一直持续到大雪落满了京城,郁桃都还在用功。
只是天气一冷,她就又开始注意到别的事情了。
当初他们出门时,天气才刚开春,到现在转眼就到了冬日,甚至再过些时日,马上就要过年了。
郁桃头一回出那么远的门,也是头一回不在江南过年,当她算着日子的时候,难免又想起了远在江南的江家爹娘与她的爹娘。
京城这么远,她爹娘倒好,可江家却还有铺子里的事情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就连京城里,郁桃也舍不得走。要是他们回江南过年了,家里头岂不就只剩下老国公一个人了?
郁桃可舍不得他老人家孤零零一个,可老国公却也抽不出空来,到了除夕时,他还得进宫参加宫宴呢。
许是知道她担心一般,江南那边早早便送来了年礼,还有一封信,说是今年要两家一起过,不用他们特地赶回去了。来往路程要花费数月,赶路也不方便。
到这时候,连沈度也有些怀念现代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 。
今年这年,也就只有他们三人过了。
按老国公的说法,他们还要进宫去,和皇上一块儿过年,宫宴上什么都有,甚至连西域也会派人过来献礼,要是运气好,还会看见西域的美人跳舞,还有戏班子进宫唱戏,老国公生怕孙媳妇会不高兴,只把宫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险些就夸成了天上神仙们的宴会。
郁桃可总算是提起了一点兴趣。
今年年时,她还认真的学了一个世子夫人应当做的职责,给与国公府交好的每户人家都备了年礼,从前这些都是管家在做,国公府有了女眷之后,就该交给她了。许是平日里跟着沈度在铺子里帮忙的缘故,郁桃还当真做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错。
除了与国公府交好的人家,她也没忘记给国公府不远处的那个小院备足了年礼。
杜姑娘因她连累回不了家过年,胭脂姑娘自小便没了家,不管是哪个她都心疼,给起东西来也毫不手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他们。
好在国公府人少,事情也简单,还有沈度和管家给他帮忙,郁桃也不算太辛苦。
等好不容易做完了一切,她就等着进宫参加宫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