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姜韶华便在景阳宫里住下了。
郑太皇太后拉拢起人心来,也是一把好手。当年姜韶华住过的寝室,被收拾得干净清雅。宫人送来的夜宵,都是姜韶华爱吃的。
银朱荼白都进了宫,以便伺候姜韶华衣食起居,陈瑾瑜每日随行左右,也住进了景阳宫里。至于宋渊等几个亲卫,则另外安顿,不必细述。
姜韶华这一日奔波来回,耗费体力心力,此时才露出倦意。
银朱看着心疼:“明日郡主还得早起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请安,今晚就早些歇了吧!”
姜韶华嗯了一声,头沾到松软的枕头上,迅速入眠。
隔日五更,姜韶华睁眼醒来。
景阳宫里没有练武房,宫中人多口杂,她想练武颇有些不便。索性就在寝室里打了一套拳。寝室颇为宽敞,姜韶华腾挪间轻巧如燕。
练完拳后,姜韶华梳洗穿衣,吃一顿丰盛可口的早膳,精神十足地奔赴“战场”。
先去给郑太皇太后请安,和宝华公主东平县主淮阳县主你来我往地寒暄。公主伴读范嘉宁一直不见踪影,姜韶华随口笑问:“范姑娘怎么没进宫来?”
宝华公主看姜韶华一眼:“嘉宁今年十六,到了议亲之龄,不便再进宫做伴读。两个月前就没再进宫了。”
范嘉宁比姜韶华大了一岁。身为范大将军嫡亲的孙女范太贵妃的侄女,范嘉宁是京城最顶尖的贵女,能配得上她的少年郎寥寥无几,基本都在天子身边做着中书舍人。出于联姻结亲的考虑,范家将范嘉宁接出了宫。
姜韶华神色未变,微微笑道:“范姑娘才学出众,美丽贤淑,范家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郑太皇太后呵呵一笑,接了话茬:“可不是,嘉宁那丫头出宫之后,范家都快被踏破门槛了。”
范嘉宁美丽出众,更重要的是,范大将军去执掌边军,一跃成为军方第一人。想和范大将军做亲家的比比皆是。
东平县主瞟一眼姜韶华,忽然道:“说起来,郑家原本在和范家议亲。郑尚书忽然被弹劾,亲事不得不搁置了。不然,韶华堂妹就该听闻好消息了。”
在东平县主看来,姜韶华是因为坚持招赘进门,才拒绝了郑宸和王瑾。这也算不得什么,郑宸照样能娶到高门贵女。听到这样的消息,姜韶华心里能不泛酸吗?
可惜,姜韶华连眉梢都没动一下,浅笑盈盈地应道:“郑舍人文武双全,和范姑娘是天生一对。”
东平县主还想张口,郑太皇太后略有些不快地扫了一眼过来。东平县主立刻闭了嘴。
淮阳县主也不是省心的主,笑着说道:“论年龄,王舍人比郑舍人还大了一岁,今年都十八了。迟迟没有议亲,也不知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姑娘。”
宝华公主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黯然。
不管王瑾会娶谁,十之八九都不肯做驸马。大梁朝的驸马,只能任虚职闲差。王瑾志向远大,自然不愿吃软饭。
淮阳县主本来是想刺一刺姜韶华的心窝,却不知,姜韶华无动于衷,被深深刺痛的是宝华公主。
一众少女出了景阳宫后,一同去宁安宫请安。
姜韶华见了憔悴消瘦的李太后,不用刻意也流露出了惊讶和心疼:“一别两年,太后娘娘怎么如此清减憔悴了?”
一来是因为李家接连被打压,她在宫中被郑太皇太后压得喘不过气来。二来,是因为太和帝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