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谢氏让大儿子谢衡将那木箱子给谢芜送过去的时候,谢芜正与陈大夫讨论着男人的伤势问题。
陈大夫对昏迷的男人诊了回脉,又施了回针,对谢芜道:“别着急,你说的他这症状,我看呐,应该是伤着头了。”
谢芜望着自昨日醒了一回后,便昏迷至今的男人,十分忧愁他还能不能好,都昏迷了一天一夜,再不醒,瑾玉就要把他拉出去埋了。
“那陈大夫,他这样还能恢复吗?”
“不好说,”陈大夫沉思片刻,道:“这样吧,以后每隔三日我来替他施一回针,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我只能尽力而为。”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他身上伤势重,身体虚,在床休息也是恢复,放心吧,没过多久便该醒了。”陈大夫收拾了东西,临出门前复又问道:“你不知这男子的身份,留在家里只怕不妥,等他醒了,还是早些送去官府为宜。”
谢芜如何不懂这道理,可这‘反贼’现如今连自己都不认识,送去官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房间的帘子猛地被人打起,房间里两人楞了片刻。
是谢家大伯家的儿子,谢衡。
谢芜忙起身,将谢衡往外推,又拉到堂屋里,悄悄将陈大夫送出门。
回过头时,谢衡一个人抱着一箱子,扛着一袋东西站在堂屋里傻笑着望着她。
“衡哥哥,你怎么来了?”
谢衡一擦头上细汗,傻笑着将箱子递给谢芜,说:“娘说,给你的。”
谢芜看着谢衡手里那木箱,大约明白了什么,眼眶蓦然红了一圈,小心翼翼将木箱接了过来。
上辈子这木箱她到死都不曾见到,她爹留给他们的遗物,她至死也不曾拥有,如今她终于得到了。
想来昨天她说的那番话,大伯和大伯母有了利弊衡量,但仅仅只用她父亲的遗物还示好,还不够。
“还有这个,”谢衡将肩上扛着的一袋谷子,嘿嘿一笑递给谢芜,“给堂妹吃。”
谢衡脑子与三岁小儿一般,连性情也与三岁小儿无二,单纯善良,没有私心更不懂贪婪,整天没心没肺跟着大伯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如果不是这与孩童一般的脑瓜,定是个憨厚老实讨人喜欢的男人。
谢衡傻笑着望着谢芜,在他眼里,自家这堂妹是最好看的,像朵花一样。
想到花,他从身后腰带里抽出一朵在路边偶然瞅见的牵牛花,递给谢芜,“妹妹戴花。”
花瓣揉碎了一半。
谢芜笑着接过,“谢谢衡哥哥。”
谢衡望着谢芜傻笑了会,转身便要走,谢芜叫住他,低声道:“衡哥哥,刚才在房间里你见到的人,不要和别人说,好不好?”
谢衡依然是傻笑着点头,“妹妹放心,不说!”说完便走了。
谢芜抱着木箱子进了房,拿出他爹的遗书读了一番后,眼底自又是红了一圈,将遗书放下,又拿出那把匕首,抽出,虽过去四年不曾见光,但刀刃仍然寒光凛冽。
当年她爹战死沙场,带回了这些衣物以及一些银钱,四年过去了,大伯家拿出了这些遗物,却将那些银钱收为己用,半点不曾提起,好似没有这回事般,还有那五亩良田。
是自己的,半点不能少!
谢瑾玉风风火火跑了进来,连口水也来不及喝,急匆匆对谢芜道:“姐姐,不好了,我刚才听大伯说,下个月十五是好日子,那天就把你嫁去张家做妾!”
“下个月十五?”谢芜心底盘算了一番,对瑾玉道:“别急,月底是爷爷的忌日,到时二爷爷四爷爷还有姑姑都会过来祭拜,那天就会是姐姐解除婚约的日子,相信姐姐,姐姐绝对不会嫁给那个张少爷做妾的。”
“好!”瑾玉声音夹着哭腔。
他恨死那群欺迫他姐姐的人了,欺他年幼,欺他姐姐是弱女子,吞他们家的家财不说,还妄想将他姐姐嫁给别人做妾以此来谋夺好处!
这是哪门子的亲戚,分明就是吸血的蚂蟥!
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将这些欺辱尽数还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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