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的棉被轻巧又温暖。
宛如一张密密的网,盖住了里面的热烫的喘息。
情到深处。
他似是入迷般地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念着——
“你爱我。”
“盈盈,你爱我。”
傅盈用力挣扎,一只手掀开被子一角,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的眼睛早就哭红了,看起来又湿又润,娇艳万分。
她的声音里含着哭腔“我才不要爱一个变态!”
“我不要!”
江棘狞笑着,有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他身上用力,吻却是柔和万分。
“由不得你!”
—
她终于累极,昏睡了过去。
江棘坐了起来,撩开被子往里看了看,神情难得的有些后悔。
——她身上的红斑又全发了出来。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很热,但不知道是发烧的热还是因为刚才情事而起的热。
他下了床,拿了块毛巾把身上随意擦了擦,接着套上衣服去浴室接了盆温水,又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回到卧室,动作轻缓地给她擦身。
目光触及某个地方时又别开了来。
其他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就落下那个地方。
不仅如此,他给她套上新的睡衣后还特意往她腰后塞了个枕头。
做完这一切江棘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走出门对管家道“叫许医生过来。”
“是。”
说罢江棘又回到了房间,拉上大半的窗帘。
接着他站到没拉窗帘的地方,对着阳光细细地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是一部手机。
手机打开,里面的联系人只有自己一个,除此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倒是网络浏览器里的搜索记录看得他不由发笑——
“安溪市怎么样?那里人好吗?”
“霜城的流云市怎么样?那里的人好吗?坏人多不多?”
“流云市有哪些五星酒店?”
“流云市有哪些四星或者三星的酒店?”
“流云市最安全的酒店是哪个?”
到底是出去逃命的还是旅游的?
江棘瞥了眼床上熟睡的某人,心下不由觉得这个暗中帮助她的人估计也是个蠢的。
其他东西已经全部交给art他们分析,就剩了部没什么用的手机。
手机之前被art翻过一遍,现在他再翻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江棘关掉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打算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再理一理。
能把计划安排得如此周详的人,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帮一个女生逃跑,他一定有其他目的。
这一点是江棘怎么也想不通的。
帮盈盈逃跑,幕后的人又能够得到什么?除了她还在狱中的父亲手里攥着张王牌外,她本身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觊觎傅成江手里的研究技术?
可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他的翻身牌,不可能交出来,况且他早就跟傅成江许下了巨大的利益承诺,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的殷勤或拉拢。
冰冷的手机在手中翻转,江棘垂眸望向窗外的绿地。
对方的目的如果不是傅成江,那么……就只有自己了。
把玩手机的动作停下,江棘想起了傅盈逃跑时,自己正在参加竞标。
那这就对了。
盈盈的离开让他愤然离席,没有参加剩下的竞拍。
而13和16最后是被钟意吃下。
钟意?
怎么会是钟意?
江棘把窗帘拉上,拿着手机退出了房间,门外是仍在等候的管家。
“钟意最后用多少价格拍下了13和16号地?”
“13号是七十亿,16号八十五亿。”
江棘眯起眼,又问“刘公呢?”
“分别报价到五十亿,七十亿时停止竞拍。”
江棘若有所思。
这两块地加起来一百五十多亿,远远超过了本身的价值,被硬生生炒成了‘地王’,鑫源都吃不下,不过是江城新秀的钟意又凭什么能吃下来?
况且,这个钟意在他印象里跟盈盈从来没接触过,他会出手帮她吗?
江棘沉吟了下,道“让人查一查这个钟意。”
“是。”
“不止他,把他公司所有管理层都查一遍,还有,刘公和那几个叫价比较高的也都查一查,另外我要知道钟意买下那两块地的资金来源,以及用途。”
“是。”
事情吩咐完,江棘还是觉得奇怪。
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对于傅盈来说就像是一位金主,是她依附他而活。
那么,那个背后的人到底凭什么笃定自己会受到傅盈的影响,并且认为自己会把她放在那两块地、或者说——把她放在任何事的最前面?
他和傅盈在人前的曝光并不多,他们具体关系如何也没人清楚。
最广为人知的是前年的那场车祸。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被戴绿帽才愤而与人撞车,没人知道他只是单纯地为了她。
很显然,那人清楚地知道他对傅盈的爱,所以才能顺利地利用这一点把他引走。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只是为了两块地。
和他对上,代价只会比那块地的价值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