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起眉,面无表情地把东西给江棘戴上。
一点没有刺激的感觉,反倒是如了江棘的愿。
明明是禁锢自由、侮辱人格的东西,却被他戴出了一种“这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的幸福感。
傅盈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江棘变成女人之后……好骚啊。
而她,骚不过。
傅盈道“走吧,我给你做个护肤,做完就下去吃早饭吧。”
她放弃了。
放弃羞辱江棘了。
江棘挑眉“这就完了?”
傅盈抬头看他“……你以为还有什么?”
江棘无辜眨眼“我以为还有什么刺激的在等着我。”
傅盈烦躁挥手,语气很差“没了没了,滚过来护肤。”
“好吧。”江棘耸耸肩,莞尔一笑。
——
虽然没别的招可以刺激江棘,但他至少有姨妈在身,傅盈还能继续幸灾乐祸。
她每天都喝酒,连吃几顿辣火锅配冰可乐。
这些江棘都不能吃,但他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所以什么也没说,还一脸淡定地坐在旁边给傅盈涮菜,让她觉得好没意思。
不过傅盈慢慢也想开了,这次互换就已经是对她的极大奖励了,没必要再揪着江棘不放。
她不用感受生理痛,不用惦记着保持身材,可以肆无忌惮地吃香喝辣,江棘也管不了她压不了她,她又有钱有权有势,真的非常可以了。
做江棘,真得好开心啊。
她每天都这么感叹。
直到半个月过后的某天,她才不感叹了。
因为她的腿好疼,两条腿都又酸又疼,即使用热水泡也驱散不了骨头里针刺般的寒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
“要下雨了。”江棘道。
她疼得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江棘在给她用热毛巾敷腿。
“每回下雨都会这样吗?”傅盈低声呐呐,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嗯,天气不好都会疼。”
傅盈抬眸看他,汗湿的睫毛乌黑纤长“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腿会疼。”
即使夜夜同床共枕,也一点没有察觉。
江棘低声道“你生理期不是也不喊疼么。”
所以他才会那样过分,有次明知道她在生理期,也还是强要了她。
“但你知道我疼。”
而我不知道你疼。
江棘勾唇“心疼我?”
傅盈没说话。
她只是……只是忽然觉得江棘有些可怜。她的痛她的不满都能全数朝他发泄,而他呢?又能跟谁说?跟谁发泄?
他在外总是挂着虚伪的面具,那些恭维他的人,是敌是友说不清,也没人会跟他推心置腹,即使有再多的社交邀请,他也还是没能有一个至交好友。
他似乎,比她想的要孤独许多。
感性完了,她的脑子很快又是一转。
他没朋友是他自己的原因啊,其他人想结交他,是他自己不愿意。
还有发泄情绪……
他当然是朝她发泄啊!虽然没开口,但“身体力行”地发泄了啊!
可怜个鬼啦!她还可怜呢!
江棘坐在一旁,有些莫名。
刚刚傅盈还一脸忧伤的模样,怎么忽然就翻了个白眼?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他问了出来。
傅盈愤愤“没什么!”
江棘“……腿还疼吗?”
傅盈表情顿时一软“疼。”
“要不还是让林医生过来给你捏捏吧,虽然捏的时候会更疼,但捏完就舒服了。”
“更疼是多疼?”傅盈问。
“现在的疼再翻一倍吧。”江棘道,“你见过的,他来给我捏过好几回了。”
傅盈想起来了,她确实看过。
她还记得那次林医生把非常能忍疼的江棘都捏得满头是汗……
她缩了缩脖子,低声道“算了吧,就用热毛巾捂捂就好,我忍一忍吧。”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江城最近的天气都不好。
阴雨连绵,气温也降到了零下,即使待在暖和的房间里,腿也仍跟长了感知外界的雷达似的,一直酸痛不已。
傅盈彻底萎了,每天跟鹌鹑似的窝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江棘眉头紧锁地看着傅盈“要不我带你去d城吧,那边离赤道近,但又有点距离,不会太热也也不会冷,到那儿应该就好了。”
傅盈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沾湿了。
她是真的一点吃不了苦,也忍不了疼,要是短暂的疼还勉强,偏偏是这种不间断的疼,非常折磨人。
“腿恢复好了还会这么疼吗?”傅盈嘴唇发白,声若蚊蝇。
“不知道。”
“肯定会有后遗症的。”她心里明白。
“去d城吧。”
傅盈有气无力道“明天吧,我现在困了,不想动。”
“那我先叫人整理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好。”
傅盈在磨人的酸痛中进入了睡梦,她疲惫极了,所以睡得格深沉,即使江棘拿了几个热水袋来给她捂着,她也不知道。
——
第二天,傅盈打着哈欠醒来。
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浑身的疲惫都被睡跑了,腿也不疼了,一身轻松。
她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半。
九点半?!
她怎么会九点半才醒?
傅盈扭头便去看江棘,身旁的床上已经没了人。
她又把手伸出被窝,看了眼便目露惊喜,之后更是一把掀开了被子。
涂着指甲油的手,穿着睡裙的身体……
她回来了!
那江棘呢?江棘在哪?
她披了件外套便出门找江棘,问了个保姆后很快找到了他。他在他的卧室里,正在由林医生捏腿。
傅盈推开门走了进去,目光霎时和床上的江棘对上。
江棘额上有汗,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见到她,他笑道“可以不用去d城了。”
“嗯。”
傅盈走近床边,看着林医生给他捏腿。
“疼吗?”她又问。
江棘轻眨了下眼“疼。”
“哦。”
两人看着彼此,气氛陷入寂静。
好一会后,傅盈抿了抿唇,道“我去洗个脸。”说着便跑出了卧室。
看着人离开,江棘到底有些遗憾,他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表示呢。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等到林医生离开,江棘独自去浴室冲了遍澡,还换了身干净衣服。
从浴室一出来,他便察觉到卧室里有人,抬头一看,是傅盈。
“你……”
不等江棘说完,傅盈便指了指微鼓的被子“给你泡了两个热水袋。”
又别开头道,“不用谢!”
江棘莞尔“要谢的。”
他大步走上前吻住了傅盈,“谢谢。”
是他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