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昊扭头问风瑾:“爷爷说他老领导病了, 想让你回去帮忙看看,你去吗?”
风瑾愣了一下,问:“什么病?”
成世乾在那头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些老年人的毛病,他前阵子便秘得厉害,便吃了点泻药, 结果就一直拉肚子, 怎么打针吃药都不管用。”
风瑾心里有了个大致的底:“我知道了。不过爷爷,我还没拿到资格证呢,要不我让医院的一位老中医一起过来吧。”他直觉应该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孙教授叫了过来, 毕竟他连行医执照都还没有,给大人物看病, 怎么也得慎重一点吧,那可不是成君昊的家人。
成世乾说:“那也行, 你们一起过来吧。”
挂了电话, 成君昊便给孙博明打电话,邀他去北京出一趟差。老板发话了,孙博明当然不会拒绝, 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上京。
成君昊也不知道是爷爷的哪位老领导病了, 是以也没跟他们解释。风瑾知道病人肯定是位达官显要, 也并未觉得不安, 他从小跟着师父周游列国, 给王侯将相治病,知道就算是王侯,生起病来也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还是用一样的药,并没有谁格外尊贵一些。孙博明也没问是谁病了,需要他们专程赶过去,那必定是病得很严重了。
病人跟成世乾住在同一片疗养院里,进去的时候,孙博明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里戒备极其森严,站岗的哨兵都是荷枪实弹的。成君昊先去了爷爷家,一聊才知道是前总理病了。孙博明一听吓了一跳,成家居然有这么深的背景,跟前总理都有交情?
风瑾说:“爷爷,需要现在过去吗?”
成世乾拄着拐站了起来:“你们舟车劳顿,本来该先吃饭再去的,不过救人如救火,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回头再回来吃饭吧。”竟是亲自陪他们去医院。
病人就住在这疗养院的医院里,已经在医院躺了五六天,还没有止泻,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病人的子女心急如焚,生怕老人捱不过这一关。成世乾听说这事,便想到了风瑾,因为他给自己和老伴开的药吃了后效果都非常好,都没怎么再受过老伤病的折磨,便给老领导的子女推荐了风瑾。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里面围了一堆中外专家,病人的家属正压低了声音说:“我父亲的病到底有没有确切的方案?你们之前说是急性肠炎,后来又说是病毒感染,现在又说可能是食物中毒,化验做了这么多,难道还没有确诊是什么病吗?”听得出来他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一屋子教授专家都默不作声,病看起来确实不是疑难杂症,但治疗却不见效,这才是让一屋子专家束手无策的关键所在。
成世乾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说:“宪英,老首长好点了吗?我带了两名中医过来给老首长瞧瞧。”
郑宪英越过人群,看见了成世乾:“成伯伯,您来了,有劳您费心了。快请!”说着赶紧做了个往里请的动作。
成世乾带着人走了进去,一屋子专家闻言都纷纷看了过来,他们当然是认识成世乾的,但是他身后的人他们却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中医。有人不以为意地往下拉了拉嘴角,中医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他们这群人里就有中西医专业的,他们都拿老爷子的病没办法,难道这几个人就格外厉害一些?那个年纪大的就算是有点经验了,这两个年轻的又能有什么本事,书读完了吗?
病人住在病房的隔间,里面布置得极其温馨,床上的病人正在打点滴,形容枯槁,瘦削得吓人,皮肤像树皮一样贴在骨骼上,老年斑相当重,看起来极其虚弱,见到人来,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孙博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当初那位叱咤风云的老总理?
进去之后,成世乾走到床边,凑到病人耳边,说:“老首长,我是世乾。您好点了吗?我带了两位中医过来给您瞧瞧身体。”
只见床上的老人眼皮动了动,似乎费劲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成功,他嘴里发出了一声虚弱的□□。郑宪英放大了声音说:“爸,成伯伯来看您了,他还给您带了中医来瞧病,咱们试试吧?”
成君昊介绍说:“郑伯伯,这位是我们医院的主任医生孙博明教授,这位是风瑾,他们都是中医。让他们给郑爷爷瞧瞧吧。”
郑宪英这些天已经被折腾得快要崩溃了,闻言赶紧说:“好,快请。”
孙博明拍了一下风瑾的肩:“小风,你先把脉吧。”
风瑾没有推辞,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号枕,给病床上的老人把脉,把完脉,又抽出棉签来检查了一下舌苔,心下便有了方案。然后又起身换孙教授来,孙教授把完脉,才对风瑾说:“你说说你的看法。”
风瑾才开始说话,问家属:“病人是不是有糖尿病和冠心病?”为了明白易懂,他没有说中医术语。
郑宪英点头:“正是,父亲的糖尿病和冠心病已经有多年。一直都便秘得很严重,之前有一位老中医给他开过一味中成药,叫润肠丸,刚开始还管用,后来也没用了,可惜那位老中医已经过世了。前阵子父亲肚子胀得难受,拉不出来,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便用了泻药,没想到这一吃就拉得起不来了。”
风瑾点点头,又转头问那群医护人员:“具体腹泻的症状是什么样的?”
一屋子医生都有点愣住了,怎么会问自己?一名护理赶紧说:“郑总理每天要泻上十几次,每次拉的时候肚子就胀鼓鼓的,还会发出声响,拉出来的是水状物。”
风瑾听完,说:“他六腑燥火太盛,而泻药属于大寒之物,极伤脾胃,寒热在体内相交,僵持不下,所以腹痛难忍。他有多种疾病,原本就气血阴液不足,泻药药力太猛,伤及了根本,所以才会无法止泻。孙教授,我说的对不对?”
孙博明点头:“对,是这样没错。病人体虚,本就气短乏力,润肠丸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治便秘应该补气养血滋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要靠补,而非是泻。”
一老一少说得头头是道,一众西医面面相觑,更有懂一点中医的人垂眸敛目,暗自嘀咕:你们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倒是说能治不能治?别在这里跳大神来了吧。
郑宪英说:“那二位看我父亲该怎么治疗?”
孙博明看一眼风瑾,示意他说,风瑾点头,说:“病人太过虚弱,先用莲子生姜粥,可以健脾补气,散寒祛湿。等症状有好转了,再开始用药。孙教授,您觉得如何?”
孙博明点头:“不错,应当先固本,固本得先健脾。病人体虚,不能直接用药,等情况稍有好转再用药。”
屋子里外的医生和郑宪英甚至都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
郑宪英有些担忧地说:“我父亲已经有几天没有进食了,任何东西都没有食欲。”
风瑾说:“没有关系。教授,您先开方子,我给老先生按摩一下。”说完开始给老人按摩,从脚底按摩到头顶,又从指尖按摩到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