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许馨瞪圆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已经结束的通话。
这是怎么回事。从前他从不会像刚才那样直接就掐断她的电话。
她立即又把把电话打了过去。
没有人接。
心里渐渐地生出一种不安。他不会不接她的电话的。以前楚文隽对她都是百依百顺的,无论她提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就连她让他选文科,他都未曾拒绝过。现在他竟然不仅挂了她电话,还不接她的电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一种长期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中的事物正在超出掌控的恐慌感。
电话打不通,她就发短信,一条一条的短信轰炸过去,她就不信他还真的不理她。
果然,不一会儿,楚文隽回她短信了。他说,他现在有事。
所以说,是因为有事他才挂她电话的,所以说,是因为有事他才不接她电话的。
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恐慌感被他的回复一一打消,她绷在脑子里的弦松懈下来。转瞬之间,她又想到他挂电话之前说他没有成功。
怎么还没有成功以他的能力还追不上许耐耐心底被焦灼占据填满,她等不下去了。只要他追到许耐耐,让许耐耐喜欢上他,许耐耐就不会跟自己抢秦刺了。一早她是这么想的,可是这都多久了,楚文隽怎么这么慢向来都知道他做事和他的性格一样不急不躁,甚至温吞过甚,所以她才催过他好几次。
耐心慢慢抽离,她又不能过分要求他,只能让他尽可能得快。
她狠狠地捏着手机,随后把手机放下,出房吃饭。
还没到餐桌,她远远地听见许母和许父商量什么时候去看许耐耐,她皱了皱眉。许耐耐离开之前曾对他们说过,没什么事就不要经常去她那里。许馨只觉得她可能是真的割腕把自己给割傻了,不仅要搬出许家,还这样与许家疏离,明面上只是搬出去住,暗地里却更像要与许家断绝关系。
“再过一段时间吧。”许父说。许母叹气,猛然发现了站在一侧的许馨。她神情微滞。方才她和丈夫说的话馨馨都听到了吧。现在她和丈夫有意不再馨馨面前提耐耐,就是怕这孩子又伤心难过。
耐耐从医院回来之后,馨馨悄悄地吞了安眠药,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她不敢再想下去。馨馨醒来后,说她不能让耐耐搬出去,都是因为她的存在耐耐才要搬出去的,她不在了,耐耐就不会走了,所以她选择了吞安眠药,让爸妈和耐耐都不再为难。
好不容易才劝好馨馨,他们不能再刺激到她。
见馨馨神色平常,许母松了口气。
月考如期而至。
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时,身侧空着的座位才有人落座。眼角余光注意到右边坐着的是秦刺,她一怔。
“耐耐。”秦刺冲她挑眉,似乎也很意外。她颔颔首,心思转移到即将要开始的考试上。
她本来以为他依旧会如从前那般旷考或者是只交白卷,但她没料到,他不仅来考试了,而且还动笔做卷子了。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撂了笔。许耐耐讶然,偷偷瞄了瞄他的试卷,他似乎全部做完了。
赶紧收回视线,她加快做题的速度。
考试进行了差不多五十分钟,许耐耐耐基本上做完了所有题目,但是卡在了最后一道压轴题上。
半天解不出题,又加上知了聒噪,酷暑难耐,她不禁焦躁着急起来。
她撑着额头,大脑里急速地推算着,无意间瞟见秦刺不知何时已然埋头入睡。
他枕着胳膊,脸朝向她这方,微乱的额发覆盖着俊逸的眉宇。
清冽稀薄的烟草味飘荡过来,一丝一丝钻入她的肺腑。
像一盆清凉的水,将知了的聒噪,天气的炎热通通浇灭。
她吸入满腹清凉,然后调整心态继续解题。
考完试,教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完,还剩下监考老师在整理试卷。
许耐耐背好书包,瞥向还在睡觉的秦刺。她犹豫着,在直接离开还是唤醒他之中选择了后者。
“醒醒,醒醒。”
他缓慢地睁眼,微雾的眸子里泛着惺忪,没了平素里的威戾,显得十分人畜无害。
“考完了。”她提醒他。他抹了把头发,额发更加凌乱,却透出股凌乱的潇洒俊气。许耐耐恍神,立马转移目光。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走廊里,许馨不满地蹙起细细弯弯的两道柳叶眉。
楚文隽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女孩,像是屏蔽了外界所有声音。
“文隽”许馨拔高音量。他对上她的眼睛,嗓音略沉,“嗯。”
“你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楚文隽一语不发,他细细地凝睇有些生气的许馨。
明明戴了眼镜,眼前却模糊起来,面前的人面容模糊到陌生。他摘下眼镜,说“我回去了。”
望着楚文隽越来越远的身影,那种让她不安的恐慌再次席卷上来。她跺了下脚,掩住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