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娇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好的,靖王突然带这么多御林军过来,围了她和魏浟,还说魏浟想射杀皇帝
魏浟倒是不紧不慢,将慕含娇往身后护了护,道“二哥,你所说为何。”
其实,他好像已经瞬间懂了,是靖王想先下手为强,现在就要杀了他,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竟然还调得动御林军莫不是得到皇帝授命的
呵,即使他们尚且不知道他的身世,一样这么容不下他么
怪他还是太掉以轻心了,千般算计,人家也在算计他。
靖王厉声道“少装蒜,刚刚有人亲眼看见,就是你放暗箭射伤了父皇,导致现在父皇中箭,跌落马背,生死不明,事态如此严重,还不拿你是问劝你就此束手就擒,别做无谓挣扎”
慕含娇岂容他这么再明显不过的诬陷,赶紧帮魏浟辩解道“靖王这分明就是血口喷人表哥一直与我在一起,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作证,他怎么可能射伤父皇”
靖王冷笑,道“你与他是夫妻,他们又都是他的亲信,谁知是不是有意包庇维护他,谁能作证”
慕含娇反驳道“那你倒是说说,有谁看见是表哥向父皇射的暗箭”
靖王质问“三弟看见的,怎么,昭王妃以为,三弟难不成还会信口雌黄,故意污蔑五弟么”
“你”老二老三明明就是串通好了的他们肯定故意污蔑魏浟魏浟虽然真想造反,但是不会做射杀皇帝这种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给慕含娇气得发抖,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对质才好,魏浟倒是一脸的从容淡定,一言不发。
慕含娇都急了,刺杀皇帝可是大罪,靖王这么污蔑构陷魏浟,分明就是因为争夺储君之位,想要先将他除掉
“表哥,你怎么不说话”慕含娇拉着魏浟的袖子,都替他着急。
魏浟压低声音道“说什么都没用,要活着出去才是。”
慕含娇愣了愣,明白这意思,靖王的目的是想借着这个借口,直接将魏浟斩杀在围场里不给机会自证清白,更不给机会搬救兵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靖王这种做法是受到皇帝许可的,另一种,靖王给皇帝放的暗箭,想先杀了皇帝再嫁祸给魏浟,以此一箭双雕,靖王就可以直接坐上皇位
随后就听靖王已经高声下令“来人,父皇有旨,昭王意图弑父,暗箭伤人,其罪当诛,将他擒下若是胆敢抵抗,杀无赦”
果然如此这杀意如此之重,明摆着就是带着御林军来围杀魏浟的
话音刚落,周围几百上千的御林军便已经个个手提大刀,喊杀着冲了上来。
魏浟反应敏捷迅速,一把拉着慕含娇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两步去一边拴在树上的马,从马背抽出他的佩刀,与层层叠叠扑上来的御林军打斗在了一起。
对方源源不断,因为是专门保护皇帝安全的,全洛京最精锐的部队,个个身手不凡,就算魏浟也要好几招才能杀退一个,而且人数众多,根本就杀不完。
与此同时,陈越、流萤和黑煞等人也取来了佩剑,与御林军打斗在了一起,再加上昭王身边的暗卫和侍卫,撑死了总共也只有四五十人,可对方上千人围得水泄不通。
此番情况,到底如何才能脱离险境。
黑煞开了一条道,对魏浟招手道“你们先走”
魏浟看了黑煞一眼,明显放心不下。
留他在这里对付这么多御林军,肯定是死路一条
又想起慕含娇所说的,前世,黑煞死在冬狩的时候,他会不会今日依旧会死
魏浟愣住的时候,黑煞已经在催促“快点,愣着作甚你们先走,我会想办法脱身”
魏浟回头看了眼背后的慕含娇,娇娇不会武功,在这里耗下去肯定一个也活不了
魏浟临危不乱,拉着慕含娇杀出重重包围,因为几次用身体替慕含娇挡刀,还屡屡受伤,看得慕含娇只能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帮不上什么忙。
最后,好不容易杀倒了一片御林军,在黑煞等一众暗卫的掩护下,魏浟带着慕含娇一起翻身上马,策马飞奔离去,只留给黑煞一句“你小心”。
靖王看主要目标魏浟带着慕含娇逃跑,当时就带了上百骑兵去追,只留步兵也他们缠斗
黑煞能挡的都挡了,可是实在人多,也束手无策。
转而一把勾过流萤的腰,将她也扔到马上,本来是想让她走的。
陈越抽了个机会过来,塞给流萤一块令牌道“流萤姑娘,劳烦你回洛京搬救兵,我等誓死为你开路”
因为皇帝出行是带着御林军护驾的,而即使亲王不能再擅自携带亲军,魏浟最近的兵马也要去洛京城外的五城兵马司,此去快马要两个时辰
现在孤立无援,也只有叫人回去洛京搬人马过来。
本来应该陈越自己去的,可是放心不下,还想着杀出重围去追魏浟和慕含娇,这件事只有交给流萤。
流萤接过陈越的令牌,转眼眉头紧锁的看着黑煞,想要提醒他一声,“你还有伤”
黑煞一把割断了一名敌军的喉咙,鲜血迸射的同时,那张伪装的下头,听他冰冷暗哑的声音道“你不是就想我死么,今日我若死了岂不正好。”
流萤屏住呼吸,这一瞬间,好像周围嘈杂纷乱的喊杀声和刀剑声都黯淡下去,只能听见他说的那句话,这种时刻,竟觉得如此刺耳
她当真想要他死,可是此刻这么身处险境,却有点犹豫或许是因为大业没成,就这么灰飞烟灭,难免觉得遗憾。
流萤愣住的时候,黑煞已经一拍马屁股,将她就这么给强行撵出重重包围。
流萤回过头去,想道一句“你别死。”
可是周围太吵了,她张了张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也没有说出口。
两人远远的对视了一眼,似乎这已经是临终前最后一眼,以往种种历历在目,转瞬即逝
画面定格,黑衣男人眸子已经猩红,被御林军重重保卫,踏在鲜血和尸体之上,奋力为马匹开道
马背上的流萤顺利突围,骑马渐渐远去,有想追的都被黑煞斩断了退路。
黑煞带着二十暗卫,断绝追兵,陈越带着二十亲卫,去追魏浟和慕含娇,情势已经万分危急。
魏浟骑马带着慕含娇,埋头盲目往前扎去,只能跑得越远越好,直接冲出了围场的栅栏门,往天池山深山里头逃去,只有这样才能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不然靖王杀意已决,肯定不会放过他。
背后一路御林军追兵紧随不舍,还屡屡放出弓箭想要将他们射下马,看来真是下死手。
魏浟紧紧抱着怀里娇小的妻子,安抚道“别怕,我们进山里就安全了。”
今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慕含娇双手圈着魏浟的腰,闭着眼睛,紧紧贴在他身上,而她那只小白狼咩咩,此刻被慕含娇塞在胸口的衣裳里头,夹在二人中间,只露出一只小脑袋。
因为刚才激烈的打斗,加之魏浟不顾一切的护她周全,男人披风已经破破烂烂,全是血迹,雪青色的箭袖衣袍上也血流不止。
慕含娇靠在他怀里,看着刺眼灼目的鲜血,心疼得热泪盈眶,“表哥你受伤了”
魏浟道“没事,只是皮外伤,不痛不痒。”
慕含娇才不信,都流血了还能不痛不痒
慕含娇却愈发心疼,因为今日,他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不然以魏浟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能耐,应该很容易就能骑马逃脱。
都是因为带着她这个累赘,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拖后腿。
他不知为她挡了几刀,为了护她才会受伤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们一路逃窜进了山里,背后靖王带着追兵一直在追,好在魏浟的坐骑非同一般,速度飞快不说,进入山中松树林之后也极为灵巧,很快就将背后的追兵给甩得无影无踪。
慕含娇看见背后追兵已经许久没有踪影,才松了一口气,道“表哥,他们被甩掉了”
魏浟却面色沉凝,只继续一往无前,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解释道“雪地里,他们追着马蹄印迟早会追上来”
可是不管是骑马和不骑马,都会在雪地里留下印记,除非想个办法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染上一丝霞光,骑着马在天池山上逃窜了一个时辰有余,魏浟和慕含娇始终走到了一条绝路。
傍晚的山间被白云半遮半掩,仿佛仙境一般迷雾朦胧,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山崖之上,赫然露出了半截神秘的吊桥。
两人一前一后双双坐在马上,停在此处,有些诧异的看着那座吊桥。
不知道吊桥通往何处,不知云雾遮盖的悬崖的对面是什么,是有出路,还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道要去对面,还是折返回去另寻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