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听了这话,纤细手指漫不经心地翻动几页文件。
末了,却复又仰头,冲他弯弯眼睛。
今天初次上班,她原本想要安心工作,又自知长了张太有“攻击力”的脸,所以只画了个再浅不过的淡妆。
即便如此,那张生来就得上天眷顾而艳色无双的脸,这样一笑,依然夺目潋滟。
吴宇被她笑得愣了愣。
而后,这张叫人挪不开目光的脸的主人,轻声对他说——
“宇哥,你听不出我只是说两句客套话吗?”
她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电梯。
“你什么时候看过正经员工在茶水间摆张桌子看会议记录的,既然宋少都帮我把桌子摆在这了,想必是要我天天端正仪表,给出电梯的贵客一个惊喜了,您跟宋少时间也不短了吧,怎么这点小事都不清楚?”
言下之意,你待我不仁,休怪我不留半分情面。
一群同事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只话音落地,陈昭施施然从小包里掏出面化妆镜,摸出根唇膏笔,补了补口红。
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电脑,她开始了自己百无聊赖的工作生活——
玩蜘蛛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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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魔头。
更何况,对于她来说,这张脸供人围观并不是什么出丑的事,大不了因为这种刻意的刁难对宋致宁增加几点恶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乐得扮演一个无需讨好任何人的角色,甚至还省了她装作一本正经的劲头。
但话又说回来。
但凡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仿佛连时钟都会被潜移默化拨快,等她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乏味时,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期间,她除了起身下楼去员工餐厅吃了顿午饭,泡了杯咖啡以外,几乎没怎么挪过地儿。
……确实是有点儿无聊。
揉揉眼睛,陈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角余光一瞥,注意到正前方,电梯的数字又在一路攀升。
行政部门每天来来往往许多人,仅仅大半天时间,她已经被不下三五十人行了注目礼。
轻嗤一声,她把目光移回电脑屏幕,已经开始有了习以为常的征兆。
——“叮”。
电梯停住。
她漫不经心划动着鼠标,把“黑桃10”接在“黑桃J”下头,复又点了点提示,发现这局竟然又一次被她玩得卡住,有些郁闷。
脚步声杂乱,似乎有不少人一齐出来。
陈昭依旧没理睬,只皱皱鼻子,试图重新把眼前游戏里的黑桃序列拆开。
怎么这么难,又卡住了……嗯?
办公室里侧一众齐齐看来的同事,以及他们堆笑起身,连声说的“宋少、……钟少”,让她的动作瞬时之间,僵在原地。
陈昭霍然抬头。
迎上的,是宋致宁铁青脸色,以及就站在她办公桌前,稍稍顿住脚步的——
香港钟氏家族太子爷。
钟邵奇。
浅灰色单排扣西装上衣,配上剪裁流畅的长裤,如果没记错,都是杂志扉页当季顶奢Giorgio Armani的新款。手腕上并不夺目的机械腕表,则出自百达裴丽旗下设计最为精细的款式之一,星月螺旋仪系列(Sky Moon Tourbillon)。
男人纤细手指不紧不慢,轻叩她桌面,金丝眼镜遮掩之下的目光,倒依然逡巡某处,并没有看向她。
只那从她的角度看去、微微绷紧的下颔线,莫名让人瞧出点薄怒的迹象。
“Richard,”他声音清冷,“……这就是你们恒成地产的企业文化?”
宋致宁:“……”
宋少的脸色,很完美地向人诠释了,什么叫苦恼到“一个头两个大”。
“钟少,你误会了,这是我的新秘书,行政部人多,没有及时安排出空位而已,”他说话间,剜了吴宇一眼,沉吟片刻,放低姿态,“只是安排上的失误。等她适应好工作氛围,下次开会之前,都会步上正轨。”
钟邵奇没说话。
四周静了半晌,陈昭冷汗直冒,不敢抬头。
偷偷摸摸地,只想先把自己桌面上的蜘蛛纸牌关掉。
“把这边的红桃序列拆开,补到黑桃,把黑桃9放出来。”
“……啊?”
没人回答。
钟邵奇率先一步,径自向里间会议室走去,仿佛刚才瞬间的剑拔弩张,不过是一场幻觉。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剩余的围观群众,也霎时如鸟雀散去。
唯独剩下个半天没回过神来的陈昭,一摸,一脑门的汗。
等到缓过劲来,想起钟邵奇最后抛下的那句话,她复又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死局,按照他所说的一一操作下去——
纸牌一一归位,成为完整序列的,都收到左下角。
最后一排,序列成对,归位。
下一秒,屏幕一顿,游戏里庆祝胜利的烟花弹在屏幕亮起。
五彩缤纷的画面,映在她眼中。
是一句——
“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玩过蜘蛛纸牌吗哈哈哈,多色的真的好难玩。
今天也是有点冷冰冰的一天=W=但是这个故事真的让我写的很开心(小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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