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也挺无语,怎么范娘子如此碰巧的来了?而且竟然还指名要见自己,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天地良心,自己跟那位范娘子除了“偶遇”过两次面,然后她似乎很觊觎自己肉体之外,就真没什么关系了。
“带进来!”陆堂主对小喽啰吩咐说。
在社团行当跟文坛毕竟有很多不同,别人都主动登门了,不可能不见的,不敢见就意味着怕了对方。
林泰来心里挺疑惑的,这范娘子到底是心大胆大,还是有恃无恐?
和义堂与安乐堂之间算是敌对社团,她还敢主动来安乐堂的堂口?不怕被安乐堂扣住么?
正在不解时,便望见孝服红颜的范娘子走进了厅外的院里,在她身旁是横塘巡检司的王巡检。
林博士顿时恍然大悟,如果有王巡检陪同,确实能保驾护航了。
虽然安乐堂是县衙“罩着”的,与巡检司关系上互不统属,但也要给巡检司几分面子。
陆堂主先开口讽刺了几句:“王巡检好兴致,你也是横塘镇的地主,来我安乐堂,何必像是做客啊?”
这意思就是,你一个横塘镇的巡检司,这样帮着外面社团来本地堂口耀武扬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王巡检也知道这样做事不地道,尬笑几声说:“范娘子并非要惹事,又怕你们多想,所以我就跟着一起来做个担保,绝非偏帮外面社团。”
作为堂主,撑起场子的话必须要说,但也不敢对巡检司太过。
所以陆堂主就不再“为难”王巡检,这才对不速之客范娘子说:“武堂主没了,你不在和义堂守着,来我安乐堂这里作甚?”
范娘子答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而来,替人与安乐堂谈一笔买卖。”
她嘴上对陆堂主说着话,但眼睛却一直肆无忌惮的朝着林泰来那边瞥。
看在安乐堂众人眼里,更加狐疑了。
然后又听到范娘子说:“校书公所的徐总管与我相识,昨日他找到我,说是想招纳林壮士为公所教头。
但林壮士是安乐堂的人,听说还肩负重要使命,就委托我找你们安乐堂谈谈,能否将林壮士让给校书公所。”
听到范娘子的话,安乐堂三位头领惊诧莫名。校书公所那种城市里的行业社团,与他们这种乡下实地社团八竿子打不着啊。
这两天他们一直在横塘镇和下乡催税,苏州城那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传到他们耳朵里。这时代又没有互联网,热点传播速度也没那么快。
陆堂主转头对林泰来喝问道:“你什么时候与校书公所又勾搭上了?若觉得安乐堂容纳不下你,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想背弃堂口,按堂规先受三刀六洞再出大门!”
林泰来茫然的回答说:“禀堂主的话,我只是打了三家金花的门庭,还在校书公所打了十几个人,总共仅仅伤了对方四五十人,别的也就没什么了,绝对谈不上勾搭啊。”
陆堂主:“......”
混蛋东西!社团兄弟们都在乡下辛辛苦苦的征缴钱粮,你林泰来却跑到城里想强行白嫖花榜美人,你还有良心吗!
怎么,五钱档次的小妹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到目前为止,陆堂主只是因为林泰来有组织无纪律而生气,并没有因为打伤了对方的人而害怕。
安乐堂虽然是八流乡下社团,但干的是替县衙收税的事情,是最要害的、直接关系到县衙老爷们官帽子的事务。
而校书公所虽然看起来繁花似锦,貌似在文娱圈很有影响力,但在县衙眼里就是个屁,重要性远不如安乐堂这样的社团。
就好像商人很有钱,但政治地位可能还不如农民。
这也是徐总管为什么不肯亲自来的原因,怕又被羞辱。
范娘子说明了来意后,又问道:“我就是一个来传话的,陆堂主倒是给个回话,也好让我带回去。”
陆堂主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林泰来乃是我们安乐堂战力第一的好汉,对我们安乐堂也是忠心耿耿!
最近他更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如果我将他驱逐出堂口,岂不寒了堂口上下的人心?”
众人疑惑不解,“忠心耿耿”四个字后面,真的是叹号,而不是问号?
范娘子便开口道:“校书公所愿意出转让费一百两!”
陆堂主嗤之以鼻的说:“我们安乐堂虽然穷,但也是有几根骨头的,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范娘子再次开口道:“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