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聊了会儿天,班里终于有人打扫完陆续走出,经过温墨时,会和他说声再见。
纪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旁边一块出来的还有周思颖。
温墨刚转过来,班里的人都没认全,看见周思颖觉得眼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思颖礼貌地回礼,视线渐渐地转移到温墨身边的纪子然,耳根微红,略显局促道:“你好。”
纪子然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周思颖憋红了脸:“我叫周思颖,是纪九的同班同学。”
纪九看她这幅样子,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赶忙在暗地里掐了一把纪子然,示意他回话,不能让女生当众丢了面子。
纪子然胳膊肉一疼,回过神,下意识低头,措不及防对上纪九警告的目光,对周思颖微笑道:“你好,纪子然,纪九的哥哥。”
场面陡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周思颖敏锐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些不妥当,没好意思再待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直到周思颖的身影走远,纪九这才回头,围着纪子然仔细打量了几圈,眼神微妙。
纪子然浑身打了个颤:“小九,你干嘛!”
纪九摸着下巴:“我在想,你这家伙身上有哪里值得别的女生趋之若鹜的?”莫不是傻人有傻福?
“哼!你八哥我简直不要太优秀,不仅长得高,脑子还聪明,也就你眼挫,没发现!”纪子然自信洋洋。
纪九语塞了一秒,甩出来四个字:“揍不要脸!”
“……操!”
眼见外头天色渐晚,纪九没再和他耍嘴皮子,转而看向浅笑不语的温墨:“你怎么还不走?忘了什么?”
纪九以为他是落了什么作业要回来拿,刚想用钥匙打开门放他进去,温墨幽幽来了一句:“我这几天去你家住。”
纪九:“……呵呵。”真是晴天霹雳。
纪家的司机送三人回到纪家大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弯月高挂在天边,明晃晃的,覆着朦朦胧胧的一层光。
换了鞋子进屋,厨房里传来浓郁的饭香味。
贺师傅年纪大了,已经负担不了那么多人的吃食了,两年前便被儿子儿媳接到别的城市去安享晚年,纪家给了他丰厚的退休金,感谢他几十年来为纪家人做的饭菜。
现在在纪家厨房工作的是贺师傅的一位徒弟,姓程,由老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厨艺自然不差。
尚未到晚饭时间,佣人打开顶灯,大宅里亮堂堂一片。
纪长德正坐在客厅看晚间报纸,老人多年养出来的习惯,虽然新闻电视上也有,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拿份报纸坐在那边慢慢看。
老太太在后院修剪花草,把夏天长出来多余的杂叶除去,剪成美观整齐的形状。
纪九到了家,上楼把书包放下,再跑下楼,好几盘菜已经端上了餐桌,清蒸鱼,椒盐排条,三鲜锅巴,木耳鸡汤,勾得纪九食欲大动,伸手想偷吃一块排条。
老太太见她两只手脏乎乎的,一把拍下她蠢蠢欲动的爪子,勒令她先去洗手。
纪九委屈巴巴地照做了。
等她洗完手,两手湿漉漉地出来,餐桌旁坐了不少人,基本上能到齐的都到齐了,温墨坐在纪子然隔了一个座位的旁边,那个空出来的椅子是纪九的专用座。
纪九大大方方地在位子上坐好,纪长德先夹了一筷子的鱼肉,下头的小辈们才开始动筷。
纪家人多,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格外热闹。
纪瑾言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老爷子年纪大了,尤其喜欢小孩子,最近便操心起了长孙的人生大事。
这不,饭吃着吃着,他就不知不觉地又说上了。
“瑾言啊,工作找好了吗?”老爷子关切地问。
纪瑾言的四年大学是在国外度过的,本科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前不久刚回国,拿了商学和小语种的双学位毕业证书,纪琅天让他回来先适应一下国内的商业环境,之后是否要出去攻读硕士研究生,再作打算。
纪瑾言咽下嘴里的饭,回道:“找好了,爷爷。”
纪家有条不成文的家规,要求小一辈们大学毕业后要靠自己打拼,等实力够了,经验足了,才会允许进入到家族里的公司担任较高的职务。
以前纪琅天便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
“哪家公司?”老爷子又问。
“昌盛集团。”
昌盛集团主要从事金融类的产业,是个大型的跨国集团,实力虽然比不上纪氏集团,但是用来给初出茅庐的纪瑾言当做锻炼的基石,也足够了。
而且纪琅天先前并未和昌盛的高层提过儿子要去他们那儿工作的事情,纪瑾言能进去,凭的是他个人的实力,纪琅天有一回看过他的简历表,写得的确不错,通篇没有一个字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