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在这偏郊的农庄里, 共同绘出了一幅朦胧唯美的江南烟雨图。
民宿里,开着吊灯, 整个房间亮晃晃的。
第一局, 纪九摸到了地主。
她犹豫了一会儿,目光从左到右把整副牌都扫了遍,然后抽出其中两张:“对Q。”
温墨指节微屈, 敲了敲桌面:“不要。”
孙楚一:“对A。”
林宏义看了看围坐一圈的人, 颇为无语,刚开头就来这么大, 真的好么……
这般想着, 爪子却是诚实地甩出了两张“2。”
没有人要, 包括手里有炸弹的人。
林宏义抖了抖脚, 嘚瑟地出了五个连顺:“3344556677,有人要吗?”
纪九和孙楚一摇摇头。
林宏义刚准备再丢个对子,下一秒,就听一道温润的嗓音说:“5566778899。”
温墨不紧不慢把十张牌放在桌上, 无害地笑了一笑:“要得起么?”
林宏义:……
他很想问一句: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农民?说好的斗地主呢!!
……
五分钟后,纪九乐颠颠地洗牌。
边洗边想,今天第一把就赢了,手气真好!
第二局,地主换人, 变成了温墨。
林宏义偷偷瞄了瞄面色如常,正在专心插牌的少年,心中不屑地哼了哼,这次你是地主,对着纪九我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杀手!
事实证明,亲兄弟明算账,温墨对纪九也无情地下了杀手。
这把,地主胜,农民败。
轮到第三第四局,地主分别是孙楚一和温墨。
在孙楚一当地主的时候,林宏义明显感觉到温墨放了水,可一等他自己做地主,那闲慢懒散的气息陡然一变,转眼成了一个手拿长矛,勇往直前的骑士,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遂,四局结束,林宏义身上一连背负了四场败仗。
这也意味着,他要是再输一局,就率先满五了!
未来得当一个月的苦逼劳动力啊!
林宏义心里的小人死死咬着手帕,哭唧唧,都怪王八蛋孙楚一,没事蛋疼拉他过来干嘛!
小林:——啊!土拨鼠叫.jpg
开局,林宏义总算在轮过几局后摸到了地主牌。
他嘴角噙着笑,浓眉轻挑,显然信心十足。
几人轮番出牌,手速很快,桌上的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堆积起来,到最后,每个人手里的牌都所剩无几。
按照座位顺序,又临到纪九出牌。
“对8。”
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对子,两张牌打出后,她手里只剩下一个“4”,基本没有赢的希望。
除非哪个人给她放水,打个更小的“3”。
温墨抬了抬眼皮,眸色浅淡,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旁边,林宏义捏着个对“2”都快捏出汗了。
可谁让前面还有个温墨大佬要出牌,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反正也没有能比他大的了,这局胜券在握!
“林宏义。”那人冷不丁出声,表情似笑非笑,“你还有个对子?应该是对二?”
林宏义惊掉了下巴:“你怎么知道的!”
这人从哪儿偷看的!?千里眼吗!!
林宏义抓狂。
温墨漫不经心地顶了顶腮帮子,碎发盖住精致的眉眼,平添几分凉薄之感。
隔了片刻,他毫无征兆地一嗤,把牌倒扣在桌面上,食指翻起牌的一角,薄唇轻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林宏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屏住呼吸。
两秒,底牌被彻底翻开。
孙楚一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吓得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卧槽!大小王!”
林宏义仿佛被雷劈了般,瞬间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把温墨刚刚的话在脑子里过滤一遍,后知后觉察觉到一丝不对味来。
机械地扭过头,温墨掰了瓣柚子塞进嘴里,眉眼间藏着抹愉悦之色。
林宏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温墨,你你你……你背牌!”
温墨又塞了瓣柚子,不吭声。
这幅嘚瑟的姿态,此处无声胜有声啊!
林宏义捂脸悲愤!
他就说这变态怎么每局都能准确无误地卡他牌,害得他以为自己今天运气不好,还默念了好几句阿门。
结果……
运气是个背锅侠,真正的问题出在智商上!?
妈的!
林宏义想哭,他觉得认清这个事实顿时更扎心了……
傍晚时分,秋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
橘红色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鸟鸣声穿透山间的蒙蒙薄雾,传到百米外遥远的地方,清脆悦耳。
纪九走到阳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打了一下午的牌,屁股疼脖子酸,她得出门活动活动,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憋坏。
说起牌桌上的事情,纪九忽然想到林宏义走前哀怨的眼神,顿觉一阵好笑,他到最后真真应了那句话:输得连个裤衩都不剩。
打扫两个月的卫生……
累也累死了。
所以,不论是谁,但凡得罪了小肚鸡肠的温墨,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像丛林的毒蛇,伺机而动,以牙还牙。
天色将晚,孙楚一没安排活动,属于自由时间,不过事先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入了夜别跑远,只可以在民宿附近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