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 孟行悠拉着夏桑子, 把游乐园最刺激的项目玩了一个遍。
夏桑子一开始是拒绝的,奈何孟行悠太热情, 拒绝无效, 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今天这一出,本来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午饭之前,三个人从跳楼机上面下来, 夏桑子感觉自己走路都是飘的,没有落地的真实感。
不过心情舒畅许多倒是真的, 挑战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有时候确实是一种发泄。
中午饭点,游乐园里面各式各样的餐厅都爆满。
孟行悠冲着一个限定玩偶,要去最火爆的意大利餐厅吃,排了快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们的号。
夏桑子饿过了头,加上头晕也没什么胃口, 坐下后瘫在座位上, 一副“我正在去世”的样子, 把点菜的任务扔给另外两个人:“你们点吧, 点什么我吃什么。”
孟行舟叫服务员拿了一杯热茶, 放在夏桑子面前:“喝点。”
热茶有点烫, 夏桑子小口小口地喝, 热气扑在她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孟行舟心想,以后游乐园这个地方,再也不要来了。
孟行悠玩了一上午,反而精神更好,她翻着菜单,把餐厅里最贵的菜点了一遍,服务员把单子收走后,她晃着腿,对孟行舟说:“舟狗哥,你的钱够吗?不够我借你,回头你十倍还我就好了。”
孟行舟靠坐在座位里,看着对面脸色不太好的夏桑子,出声问:“你不舒服我们下午就回去。”
夏桑子摇头,她没有难受到那个程度,而且孟行悠很喜欢在外面玩,她不愿意扫大家的兴:“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晚上还有烟火表演,我们看完再回去吧。”
“行。”
孟行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主见主要表现在,夏桑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行悠见自己被无视,抬腿踢了孟行舟一脚:“舟狗哥,我跟你说话呢。”
孟行舟像是没感觉,抬眼看了眼四周,问夏桑子:“谁在说话?”
夏桑子憋笑,没有回答。
孟行悠又踢了一脚,站起来要去打孟行舟,被他轻巧躲过,孟行悠更生气,瞪着他:“是你悠爷。”
“你刚刚说借我钱。”说着,孟行舟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钱包,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在孟行悠眼前晃了晃,“是这里面的钱吗?”
孟行悠瞪大眼睛,坐下来翻自己的背包,钱包果然不在,她伸手要去抢,孟行舟把手收回去,淡淡说:“好好说话,不然留下来洗碗。”
“你什么时候拿的啊?”孟行悠没想到自己反被摆了一道,一脸不服气,“你在军校学的东西,都用来做小偷了。”
每次看孟家兄妹斗嘴,夏桑子都觉得很好玩。
大院里不少大人说,孟家兄妹关系不好,孟行舟一直记仇,对这个妹妹也是不喜欢的。
可世界上的感情,有无数种表达方式,孟行舟只是选了最别扭的一种。
旁人看不出来,夏桑子都懂。
不管是孟行悠,还是孟家父母,对孟行舟而言,都是重要的亲人,哪怕有隔阂,以前也曾疏远过,但亲人终究是亲人。
只要双方还存在弥补和原谅的想法,终有一天,这个家会完整。
不像她,只有一厢情愿。
夏桑子走神的时间里,兄妹的斗嘴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上升到前年孟行舟放弃保送的事儿上。
孟行悠撑着头,“啧啧”两声,调侃道:“舟狗哥,你现在这么喜欢欺负我,是不是还记仇我之前,把你放弃保送的事情,告诉爷爷啊?”
孟行舟瞥她一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这点事也值得我记住?”
“你少装了,你肯定是记我仇,所以这两年,一直从精神层面上不停打压我。但是你休想让我向恶势力屈服,以后你再有什么小动作,我还跟爷爷打小报告!”
这事儿夏桑子不知道,她转过头来,问:“悠悠,是你跟孟爷爷说的啊?”
“是我啊,谁让他想不开,保送不要,要去读军校。你们都不说,帮他瞒着,难道等学校打电话过来,让爷爷大发雷霆吗?”
孟行悠说起这事儿就纳闷,她转头问夏桑子:“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去读军校?我问过好多次,他都不说。不过,桑甜甜,当时你怎么没拦着他?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反对的。”
夏桑子突然被问住,她回想了几秒,想起一些事情。
当时孟行舟放弃保送的事情,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那时候他还没有跟学校报告,只是有这个想法。
惊讶是有的,毕竟之前,夏桑子从没听孟行舟提过要去读军校。
她当时问了原因,孟行舟只跟她说了一件事。
他说几年前,在那场事故里,救下夏桑子那位狙击手,在最近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夏桑子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
事情发生过后几年里,夏家一直有跟那位狙击手保持联系,他老家在偏远山区,家里有一个年迈多病的老母亲,因为贫困一直也没结婚。
夏家了解这个情况后,那几年一直在暗中资助他的家庭,全当是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