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人,这被子怎么换了?我的被子去哪里了?以前是两条被子怎么变成一条了?”
“我让人换了,在山谷里我们两个只盖一床被子,我晚上没再抢你被子,所以回来之后我就让人做了一条双人被,这样我晚上就不会抢你的被子了。”墨砚理直气壮地回答。
阿依总觉得他的话有哪里不对,却没想明白,歪了歪头,墨砚已经说了一句“睡觉”,先躺下来。
阿依只好也跟着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不料过了片刻墨砚忽然凑上来,肩膀挨在她的肩头,在她怔愣之际长臂轻舒,从她的脖子底下穿过去,在她的微讶里将她圈在怀里。
阿依突然就被他抱进怀里,微愕,眨巴了两下眼睛。
……
第二天阿依想起来在延州看到的每天晚上做馒头给穷人吃的事,于是派阿勋去草帽胡同和乞丐头子龙七商量,在草帽胡同里雇几个婆子送了大锅和面粉每天在草帽胡同支起两口大锅给城里的穷人蒸馒头,一人两个。这是好事,龙七满口答应,对阿依提出的让他宣传宣传叫需要领馒头的人前来登记以免数量做不够的要求更是十分积极,两天就做好了。
于是帝都城也有了一个能够免费领晚饭的地方,阿依也是在查看了领取名单时才发现原来帝都的穷人也不少。
过了正午,是帝都城内有头有脸的夫人们互相拜访的时间。
阿依带了外地买回来的特产去公孙府看望秦无忧。
雪团都一岁了,秦无忧却依旧面色憔悴,原本丰满的身材瘦成了一把骨头,连从前乌黑的长发也变得有些枯黄,阿依因为许久没有看见她,再次见面时受到的震撼非常大。
阿依能来秦无忧很高兴,看得出来她被憋坏了,一叠声地要薄荷上茶,又让顾妈妈去东屋把雪团抱来给阿依看,这边又忙不迭地给阿依让座。
阿依望着她虽然上了妆却掩饰不住疲惫与苍然的样子,被先生太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只因为没生出儿子就憋屈成这个样子,她忽然想起了当年的沈雯,心里发冷,一阵不舒服。
薄荷从外面进来,这一次沉默寡言地上了茶又退下。
阿依望着她头上竟梳了妇人髻,一时没反应过来,讶然问:“薄荷成亲了?”
薄荷浑身一震,咬了咬嘴唇没言语,而是屈膝退了下去。
阿依呆了一呆,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诧然望向秦无忧。秦无忧一阵尴尬,半垂下眼帘苍然一笑,低声说:
“雪团下生后,太太说纳妾暂时没有好人选,要我给三爷寻个合适的通房,要不然太太就自己送一个来。我和顾妈妈商量,与其等太太送来还不如自己主动点,两个人选薄荷和琥珀,我和顾妈妈都觉得薄荷更好些,薄荷虽然不愿意,但她也不放心琥珀,琥珀的老子娘自进了公孙府琥珀就有些不服管,我就做主让薄荷做了通房。”
阿依听得心里一阵膈应,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她对寇书娴竭力反对给秦无忧陪嫁通房时寇书娴说她是“傻丫头”的语气,秦无忧明明是公孙霖自己挑的,是他拒绝了蒲荷郡主自己挑的,先生那样的一个人年少时却也没顶得住家族压力连纳双妾,想到这里她的心灰得有些懒,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沉默了片刻,她对着秦无忧轻浅一笑:“大姑娘伸手给我看看。”
秦无忧笑笑,笑得却极哀愁,乖乖地伸出手。
阿依用左手三根手指搭在秦无忧脉搏上,秦无忧惊讶询问:
“为什么用左手?”
“我右手不能看诊了,在外面伤着了。”阿依唇角含笑,平静地回答。
秦无忧心里咯噔一下,掩唇惊慌地低呼了一声,望着她眼圈立刻红了。
“右手不能用还有左手,没什么大不了。”阿依望了她一眼,轻笑道。
秦无忧呆了呆,紧接着心跳微顿,弱躯一震,耳畔回荡起响亮的嗡鸣,胸臆间的阴云好像散开一道缝隙,有光亮照**来。()r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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