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寅即刻屏退了丫鬟们。
“这颗‘药’丸,给她吃下。”水婆婆递给了荣寅一个‘精’巧的小圆盒,里头盛放着一粒紫黑‘色’的‘药’丸。
“婆婆这是愿意帮我们了!”荣寅大喜过望。
“这是堕胎‘药’。”水婆婆不想去看荣寅脸上的喜悦,和接下来的失望,“到了这个月份普通的‘药’已经起不了作用了,唯有它可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吃下去。”
“婆婆既然肯为了落银的安危而放弃下一位灵‘女’……为何就不愿意帮她去除——”
荣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水婆婆冷声打断:“莫要得寸进尺。”
说罢,便不管荣寅再说什么,径直离了梧桐苑。
荣寅握紧了手中的‘药’盒,遂唤来了香草问道:“王妃去了何处?”
“回王爷,王妃去白府找白夫人说话去了。”
“等王妃回来,让人通传于我。”
“是……”香草垂眸应下,眼中俱是叹息,真是不知这场风‘波’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她是真的怀念王妃没有身孕之前,王府里和谐温馨的日子……
落银确实是去了白府,却不是找汪氏谈天的。
而是去了秋霜院。
或许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几日她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以前的许多事情。
最怀念的,莫过于白世锦了。
再加上想出来透透气,于是便来了秋霜院看看。
自打况氏自尽之后,秋霜院的大‘门’就被紧紧的闭了起来,也没有人过来打扫,处处都落满了灰尘。
唯独院中那两棵参天的菩提树,仍旧是枝繁叶茂。
落银似乎又看到白世锦靠在树下的藤椅上乘凉,她就坐在旁边,听白世锦说着话,老人时不时的便会仰起脸爽朗的笑。
那时候白福也还在,总会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笑,只听着他们祖孙俩说话,极少‘插’嘴。
落银嘴角含着笑,眼睛却渐渐模糊了起来。
她一直很愧疚。
一直认为,若非是当时因为她不愿意进宫,而白世锦百般费心周旋的话,是也不会触发旧疾,更不会忽然辞世了。
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想必白世锦该有很多话要‘交’待她的吧?但都没来得及说……
“将这里收拾收拾,打扫干净。”落银从白世锦的卧房中出来,对几个丫鬟‘交’待道。
丫鬟们应下,阿若率先端了一盆水,跟着落银进了书房。
落银随手拿起书架旁‘花’瓶里的一卷画,打开来看着。
都是白世锦所作,笔势多是磅礴大气,转折处利落而干脆,让人一看便知作画之人定是个‘性’格棱角分明的人物。
“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听过白国公的大名呢……”阿若满腔的崇拜,一面洒水清扫着,生怕落银会滑到,便避开了书架的位置。
扫到书桌旁,却见桌下有一截断掉的‘毛’笔。
阿若弯身拿着扫把往桌下够去,几次却都没有得手,总是差一点。
最后,干脆蹲了下来,倾着上半身钻进了书桌下。
总算将半截断笔扫了出来,刚‘欲’缩回脑袋,却被桌板下的东西狠狠戳到了后颈。
阿若疼的叫了一声,抬眼一望,连忙道:“主子,这里头‘插’着半截笔,还有……还有字呢!”
落银生出了些好奇,便走了过去。
“什么字?”她揣着个大肚子,自然是没办法弯腰去看的。
“奴婢不识字……”阿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而后就道:“不如奴婢将桌子扳倒,让您瞧瞧?”
“……”落银哑然了片刻,刚‘欲’说不必了,横竖不是多想看,却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丫头已然将早早收拾了干净的书桌推倒了在地……
阿若拍拍手,显得分外轻松。
真是个言出必行的行动派啊……落银复杂的看了阿若一眼,这才转脸去看书桌下。
果然是‘插’着半截笔……
落银暗道了一声奇怪,缓步走了过去。
待看清了上头的字,又反复核对了字迹,确定是白世锦的手笔无疑之后,落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主子您怎么了!”阿若连忙扶住落银,见她目含震惊的看着那张书桌,便问道:“那上面写什么了吗?”
“没有……”落银强强稳住情绪,道:“将书桌扶起来吧……我出去透透气。”
阿若呆呆的应了声“哦”,不知道为什么落银的脸‘色’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难看。
刚回府的白景亭,就听下人说落银来了。
白景亭听罢高兴的吩咐了下人中午多做几道落银爱吃的菜,又问道:“睿王妃现在何处,可是在陪夫人说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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