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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如今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我，还能回去吗？”
左晨愣住。
是，她不是小鱼儿，她是郁金香，她的手上有数不清的血债，而他的职责……
就是抓她归案。
可他下不了手。
而她也回不了左家。
“没退路了，知道吗？”她说。
然而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其实她并不后悔走上这条路。
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她捡来的，她所做的这一切可以说身不由己，但她也未曾觉得可惜。
说过很多次的话，没有墨修，她都已经死了，何谈后悔？
“有的！”左晨说，“小鱼儿，只要你和我们里应外合，瓦解这个组织将功补过，你所犯下的罪孽会被洗清！”
“哈哈哈……”小鱼儿却笑道，“洗清？左少校，你真的觉得，我洗得清吗？那些罪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心里了，怎么可能洗得清？别开玩笑了！我根本就不打算洗清我的罪！这条路，或死，或走到底。”
“小鱼儿！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曾经心中的那杆公平的秤呢？！人命在你眼里，已经变得那么轻贱了吗？回头吧！你还来得及的！”
“公平？你认为这世界上有公平可言吗？那些油走在灰色边缘的人，真的伏法了吗？当然，这些已经不关我的事了，现在我是一名雇佣兵，给我钱，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是吗？你真的已经冷血到这地步了？如果有一天，有人出钱让你取爷爷的命，你也接吗？爸妈的呢？”
他不问自己，因为不管果果是不是认真的，她对取自己的命，并没有犹豫。
小鱼儿没回答。
“别再浪费各自的时间了，我接什么任务不用你管，要抓就快抓，不抓我也没时间跟你闲谈！”
“小鱼儿！！”左晨不放弃，还在试图劝她，“果果都跟我说了！你跟着墨修根本就没有好日子过！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对他死心塌地吗！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的！他到底拿什么要挟你？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噗……
小鱼儿又笑了，止不住的笑。
她大概知道了，他说的是哪些照片。
这个小丫头……
总是幸灾乐祸，趁机拍下她的丑态取笑她。
“我乐意挨打呀！每次都是我主动请揍的！左少校啊，你是不知道让阿修大人亲自出手那是多么光荣的事！”
“……”
小鱼儿可是认真的！
她可没说假话，墨修的身手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够与他匹敌吗？
多少高手想和他过过招都没机会呢！
阿修大人肯赐教，多少人都得跪谢，她何其有幸能被他魔鬼训练？
机会不是人人都有呢，她还是托果果的福吧？
左晨看着小鱼儿发自内心的笑容，已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曾经到她死都没有得到的答案：她的心里……有他吗？
她是否也曾像爱墨修一样包容过他的一切？
这些年来，他一直告诉自己是的，拒绝听任何人的答案，就告诉自己，小鱼儿爱过他！
只是到她将死的那一刻，她才将那份爱随着她自己一起葬身了大海。
“而且听你的意思，是想说让我背叛墨修大人吗？”小鱼儿笑问。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是这样，”左晨说道，“但你也可以这样想，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昏黄的路灯下，小鱼儿轻轻地扯开嘴角，“谁知道呢，哪里是暗，哪里是明……”
她从未觉得在墨修身旁是暗的，相反，在她还没有自己记忆的时候，她觉得墨修时光，引领着她从地狱走向人间。
她能重返光明，不都是他的功劳么？
所以，何来暗，何来光明。
“左少，你永远不会知道，黑暗是什么样的。我只能告诉你，即便是我死，我也不会背叛墨修！”小鱼儿说得坚定。
左晨一直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小鱼儿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回头。
否则当年她也不会为了陌生的人挺身而出。
那时对她来说，忠义是一切，她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而现在……
左晨大概明白，墨修成了她的一切。
他的心里，正有一块地方满满都是醋意。
如果他是，那该多好！
小鱼儿被提及了往事，神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