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手上有伤……您不心疼吗?"流月小声地问。
心疼归心疼,教训还是得受的,她身边这样危机四伏,有些人事道理还得她自己去摸索去成长,这还没过门,他的手总不能伸这么长,时时刻刻护在她身旁,自保的能力还是要有一些的。
薛盛没给流月解释那么多,只道:"等会儿我写封书信,等小姐受罚完了,交给她。"
入夜,春寒料峭的,祠堂里空荡透着风,又下起了夜雨,更加的湿寒。
徐观岚觉得两腿跪得已经麻木了,稍微动一动就麻得叫她龇牙咧嘴,这样一动,又牵扯了手上的伤,虽然已经上过了药,还是让她痛出了眼泪。
她看了看一旁的徐知茵,似乎状态比她还差,摇摇晃晃的似要跪不住。这才第一晚啊,往后可怎么熬。都怪徐知茵,没事踩她裙摆干什么。她心里有气,没好气地说:"你没事老爱踩我裙摆干什么,我裙摆也不长呀!"
徐知茵两眼红肿,弱弱地说:"都是我不好,害得四姐和我一块儿受罚。"
"你……"她认错态度如此之好,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正此时,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咕咕咕"的叫声,徐观岚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外头,什么也没看见。又一声"咕咕咕"传来,她不禁心中有些害怕,这偌大的祠堂,光线幽暗,上头摆着一排排的牌位已经够让人害怕了,如今传来这种怪声音,她又看过许多鬼怪话本,还真让人吓得胆战心惊。
她壮着胆子说:"是人是鬼?"
"咕咕,是我。"
徐观岚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说:"是谁?"
夜色里崔姨娘挎着一只篮子悄声走了进来。
徐观岚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来了?我爹不允许人来看,你快走吧。"
崔姨娘从篮子里拿出热腾腾的饼子,说:"我听说老爷不给饭吃,这可怎么行,我刚烙好的饼,快吃一个充充饥。"
"不行不行,你快走吧,万一被爹知道了,你也受牵连。"
崔姨娘从来没有这样小声地说话,她道:"小姐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手受伤了,我喂你吃,吃完了我马上走,三天日子漫长着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受罚呀。"
两人沉默了一下,徐观岚吃下了一口饼子,转头两人见徐知茵定定地瞧着她俩。崔姨娘虽然与她母女不对付,但心眼是好的,二话不说从篮子里掏出一个饼,递过去,说:"吃吧。"
徐知茵看了她二人一眼,没有伸手拿饼,却晃晃悠悠地在她俩面前倒地晕了过去。
崔姨娘被她吓了一跳,一下忘了身处何地,大声道:"喂,你怎么了,我可没碰你啊!"
她突然这么大声,立刻吸引了外面守门的人,进来逮了个正着。崔姨娘有嘴说不清,被人架了出去。而晕倒的徐知茵,也被抬了出去。
徐观岚看着一地的饼子,心中纳闷了起来,这徐知茵,早不晕倒晚不晕倒的,偏偏崔姨娘来了,她就晕了,她这安的什么心?她愣愣地跪在垫子上,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垫子,心中忽然有些异样,这徐知茵,是利用了她和崔姨娘,设计提前让自己脱离了惩罚啊,她这一晕倒,别管是真晕假晕,她再拿出平时娇弱的模样,钱姨娘再说上几句好话,爹怎么可能再叫她罚跪。这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徐知茵呀,现在反倒只剩她这个遭殃的人在受罚,这实在太不公了!
她不跪了!必定要去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