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手术非常成功,危险期也已经顺利渡过,可汪建成从复苏到现在都处于一种奇怪的精神错乱状态,医生说他表现出的症状有些类似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指个体在面临异常强烈的精神应激,主要表现为创伤再体验症状,警觉性增高以及回避或麻木症状。
可奇怪的是,一般来说ptsd患者通常在痊愈后三个月到半年发病,而汪建成刚刚苏醒就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精神症状,ct检查已经初步排除了颅脑损伤,目前判断汪建成的遭遇给他的心灵造成了不次于肉体的创伤。
汪正道已经第一时间联系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前来东州会诊,脑科专家对此也表示无解,建议观察,或许随着身体的康复这种奇怪的精神状况也会随之恢复正常。
何婉莹想起了许纯良,虽然她接触过的中医不少,可真正厉害的是许纯良这个未曾从事医道的年轻人,所以她请许纯良去给汪建成看看,希望能够对这位小叔子有所帮助。
许纯良来到附院停好车之后,先去了院内的花店,刚刚来到门前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梅如雪正在挑选鲜花,她也是过来探望汪建成的。
梅如雪选好鲜花之后,听到身后一個声音道:“给我拿和她一样的,钱我来付。”
梅如雪转身望向许纯良,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淡然道:“还是分开付比较好,各自代表各自的心意。”
许纯良笑道:“分这么清楚干什么?都是看同一个人,如果你不介意,咱们送一束花也行。”
梅如雪道:“我介意。”她去收银台付账,又想起了什么:“你最好不要跟我选的一样。”
许纯良道:“得嘞,既然梅书记嫌弃,我就拿个果篮吧。”
许纯良拿了一个果篮,这边付完钱,看到梅如雪已经走远了,从她的举动来看应该是避嫌吧。
许纯良也没追上去,拎着果篮来到病房大楼,梅如雪还在那里等电梯,人生有许多相遇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梅如雪拿着花,许纯良拎着果篮来到她的身边,笑道:“这么巧啊。”
梅如雪没说话,巧合吗?她不觉得,反正从回到东州任职开始就预料到以后和这厮少不了打交道。
临近中午送饭的时候,电梯格外紧张,两人等了两拨方才进入电梯,里面已经满了,外面的人还在往里挤,开电梯的工人不乐意了,嚷嚷道:“别挤了,等下趟,再挤谁都上不去。”
最外面的两个人不甘心地退了出去,电梯门总算关上了,现在的电梯像极了沙丁鱼罐头,人挤人,脸贴脸,许纯良把果篮塞给梅如雪,梅如雪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乐意地接了过去,许纯良用身体和双臂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支撑保护着她。
梅如雪想把脸钻过去背朝许纯良,可刚刚转了一半就接触到许纯良的身体,毕竟空间太狭小了,为了避免进一步接触她只能回归原位,这样两人就只能面对面站着了。
梅如雪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她回避许纯良的目光,许纯良只是笑眯眯望着她,帮她尽量争取一些空间,避免她被周围的人挤到。
时间过得漫长且尴尬,梅如雪有些后悔,自己就不应该选择和他乘坐同一部电梯,她甚至有些担心,许纯良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做出一些对自己不礼貌的事情,毕竟他这个人胆子大得很。
悄悄看了一眼许纯良,发现许纯良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他望着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孩子,扮了个鬼脸,可那小孩子被他满脸的大胡子吓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抱孩子的女人望着许纯良有点敢怒不敢言。
梅如雪道:“你吓到宝宝了。”
许纯良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自己长得有亲和力呢。”
旁边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许纯良也笑了。
电梯晃晃悠悠总算停靠在了十七楼,许纯良护着梅如雪走了出去,离开电梯之后,他把果篮接了过来。
梅如雪察觉到许纯良似乎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具体在什么地方,好像变得礼貌了,笑容也没有过去那样明朗,也许他还未从失去爷爷的悲伤中解脱出来。
许纯良道:“咱们这么过去,他们肯定会认为是一起来的,要不你先去,我等会儿再过去。”
梅如雪淡然道:“没那个必要,别人的想法你控制不了。”
许纯良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梅如雪道:“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叶老?”
许纯良道:“我正犹豫呢,汪书记不让声张,可你们三家关系这么近,我要是不说以后准保落下埋怨。”
梅如雪道:“这样吧,我跟清雅姐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