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抱起突然病发的黎未晞飞奔回三楼，将她放在玉石床上。</p>
他看到屋外天色大黑时就意识到不好，开启灵眼后看向她的金丹处，果然，药力已经十不存一。</p>
今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黎未晞忘记喝鬼藤汤药了。</p>
呈青紫色的黄泉泪此刻无比活跃，张牙舞爪攻击着外围的灰雾屏障，仿佛囚徒想逃逸这逼仄的笼子。</p>
同时黄泉泪还分出一些毒素腐蚀黎未晞的金丹，令她痛苦，乱她道心，吞噬产生的负面情绪，强化自己。</p>
这鬼东西必须尽快除掉！</p>
唐墨迅速把药热过，接着单臂扶她在怀，另一手端药碗。</p>
“未晞，醒醒好吗？”</p>
可她冷汗淋漓痛苦喘粗气，秀丽的眉眼紧紧绞着，没有回应他。</p>
难道又梦魇了？</p>
果然，黎未晞开始梦呓。</p>
“不要、别打我，求你…”</p>
“师尊放我出去、我没有，您认错了！”</p>
“好多虫子…好黑，娘，晞儿怕……”</p>
黎未晞此时神情脆弱到仿佛一触即碎，双手攥紧那枚玉佩，不住哀吟。</p>
她最近总是笑得开心，唐墨几乎要忘了她的脆弱。</p>
可第二次见她这般，他已不像初次时心底不起丝毫波澜。</p>
唐墨在紧张、担忧，为他捡来的女人。</p>
“未晞，不怕。”</p>
唐墨搂着她，如摇篮般轻晃，嗓音柔和：“没有虫子，我点了灯，醒来好不好？”</p>
熟悉的药香与温柔似乎飘进黎未晞的梦魇，她颤抖轻了，攥着玉佩的指无意识探上唐墨的衣角。</p>
“唐…墨？”</p>
“是我喔，喝药好不好？”</p>
“不、不喝！不要逼我，不要！”</p>
黎未晞死死抿紧唇，又显得痛苦起来，似乎被唤起某个害怕的回忆。</p>
应是想起她哥哥逼她喝过黄泉泪。</p>
恐怕也是以喝药的名义……</p>
唐墨心尖仿佛被掐了一把，耐心温柔道：“未晞，乖一点。”</p>
梦魇中，她听到了。</p>
是唐墨的声音，而涅槃岭时她曾答应过会乖，只要他不离开。</p>
黎未晞依旧害怕，却颤着张开粉唇，仿佛唐墨喂的是毒药，她也会乖乖沉沦。</p>
她对他的信任与依赖刻在本能里。</p>
唐墨心头复杂，喂她服药极尽轻柔，一碗药汤足喂了五分钟。</p>
喝完后他指腹拭去黎未晞唇角的药渍，放一小块蜜糖在她粉舌。</p>
黎未晞依旧在梦魇中重复往日痛苦，可现在每个场景中都有唐墨在她身边。</p>
她不再害怕了。</p>
“是甜的……”</p>
唐墨灵眼观察她的金丹，发现药力再度如牢笼包围黄泉泪。</p>
可这一次，青紫的毒不再束手就擒，猛烈袭击起药力，它集中于一点突破包围，接着竟然污染了药。</p>
唐墨凝重注视突变，这回药效连十分钟都没撑过。</p>
初次服鬼藤汤坚持了足足一天，而这两天黎未晞服药频率明显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