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深没恼,就轻轻浅浅地笑。
“哎大泱,听说你中邪了?”陆南深存心故意。
陆南深笑。
陆南深笑了,“我还没说呢你就能做到?不怕我让你去死?”
大泱点头,战战兢兢的。
“坐下说话。”陆南深示意了对面翘板。
但也是他陆南深先挑事的啊,至于后来去医院那件事,他发誓就是想吓吓陆南深。
大泱脸色都变了,煞白煞白的。显然他对陆南深的胡诌八扯还真信了,太担忧自己的安危了,忙问,“可是有时候、有时候就不经意想起那么一下我也控制不了啊……”
“从今以后对杭司半点想法都不能打,否则我就打你主意。”他眼神温温,嘴角似含笑,可字字叫人后背发凉。“听清楚了吗?”
大泱吓得心口一哆嗦,“你、你还能知道别人的……想法呢?”
颠簸的力度还不小,再加上要躲人,摩托车就很是不稳当。陆南深在她耳边应了一声,手臂一圈重新搂上了她的腰。
陆南深搂着她呢,也是自然能察觉她的反应。他松了她的腰,一手朝后把控着扶手,小臂上的肌理横亘凸显。
“一旦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爱你的人该多伤心啊。”又是一声长叹,似感概又似无奈的。
见他不说话,陆南深非但没恼,反而逗他,“猪头你画的,还是别人画你?”
“如果你能做到一点,我能确保你平安无虞。”
他笑看着大泱,头顶的叶隙过滤了阳光,斑驳光影落在他脸颊上,勾勒着眉眼俊美无俦。有几分钻进了眼眸深处,笑意就有了意味深长。
他微微偏头,看着不远处的大泱,十足慵懒地问他,“你小时候玩的?”
陆南深朝他懒洋洋地一勾手,“你过来。”
杭司不信他没听到,就这距离,哪怕天上响雷她小声嘟囔他都能听到。想了想又说,“虽然我也觉得他找一群人去医院揍你的行为十分不妥,但你也没经过人家同意就拿哨子戏弄他了,你俩一对一算是扯平。”
大泱哪会不紧张?杭司之前说的话呼呼地往耳朵里灌:他跟杭司是同门,段位比杭司高……他觉得,眼前这人心肠也肯定比杭司狠。
大泱闻言这话心生狐疑,挺想问他一句,你是缺父爱吗?还是你自小就没爸?这个念头刚起呢,心底的怜惜之情都没来得及扩散,就听陆南深很是不疾不徐地又补上句——
“不经意想那么一下啊……”陆南深故作思考,又状似无奈地看着大泱,“那没办法,你只能受苦了,小惩大诫,下次去老城门那走一圈怎么样?”
这一搂,两人势必要贴紧,于是杭司就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就这点事,不至于要人性命吧?
“我的情况呢杭司都跟你说了吧?”陆南深觉得今天挺闲,那就多逗逗这傻小子。
他这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话往她耳朵里钻,她就有些气息不稳了,一清嗓子,“有什么好回答的?”
“对不起。”他低低道了歉,嗓音略显沙哑。
他不安地坐下来,盯着陆南深,“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我没得罪过你吧,虽然之前有过矛盾……”
身后的陆南深没回应。
杭司一下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松手了,或许就是怕此时此刻的尴尬。她的后背僵硬挺直,心脏又开始蹦得厉害。
打从陆南深进院,大泱就一直盯着他。就只是盯着也不上前跟他说话,当然他也不跟杭司说话,甚至都不跟杭司眼神对视,许是觉得尴尬。
还给他委屈够呛,杭司想笑。
“说到底你俩之间都是误会,大泱呢平平稳稳长大,没吃过苦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理解极限了,所以就别让他每天疑神疑鬼的了,再继续下去整个人估计都得废。”
他嗯了一声,像是在思考,可又像是在回答大泱的问题。大泱这颗心啊就跟被人抓起来抛高了似的,上下牙都在颤。
陆南深没进屋,没参与杭司的“交易”。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后也没找到能坐的地方,最后在角落里的跷跷板上坐下来。
快到大泱家的时候杭司才跟陆南深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希望陆南深能帮着解开大泱心里的结。
陆南深这才不是很情愿地嗯了一声。
“没错,想法。”陆南深微微含笑,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脑袋,“半点都不能想,一旦想了,我会知道。”
很浅淡的笑意沁在眼睛里,却半分孩子气的纯真都没有。至少在大泱看上去是这样的,他觉得含笑的陆南深跟地狱使者没什么两样。
陆南深饶有兴致地瞅着他,“不信?试试?”
“我、我尽量……”
“尽量?”陆南深眉头一挑。
“不不不,我肯定能控制得了!肯定能!”
陆南深微微一笑,又是牲畜无害的模样,似满意了。跟他说,“里面还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来啊,闲着也是闲着,你陪我玩跷跷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