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撇撇嘴,没钱说个屁啊!把老总的联系方式给出来,那他才是傻叉。而且这女的死不死关他屁事,只要不耽误他每个月拿工资就行。
他正准备敷衍几句,视线却意外地被一旁的人吸引,连忙挣脱少妇的手,快步走向刚离开餐厅的贺子秋,满脸堆笑地打招呼:“贺总,真是巧,您也来这里吃饭的吗?”
贺子秋微微一笑,认出了这位昔日曾经见过一面的一家公司的经理。
“林经理,你好。”
简单的问候,却让林经理激动不已,脸色涨红。他没想到这位业界大鳄竟能记得自己的名字,今晚回家和老婆兄弟们吹牛都有素材了。
“贺总,庐州这么大,我们却恰好碰到一起,既然这么巧,我车里正好备了一瓶珍藏二十年的茅台,想请您赏脸喝一杯,不知道您是否有空?”林总满怀期待地提议。
贺子秋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家里还有点事。”
林总虽感遗憾,却也只得作罢:“行吧,那祝您一路平安。”
目送贺子秋离去时,待注意到跟在贺子秋后面的三个女孩,林经理目光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对年轻人活力的羡慕。
这就是年轻人啊,身体真好!
这时,少妇匆匆赶来,见到贺子秋,不由自主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子秋”。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儿子,她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他,因为这些天来,只要打开电视看新闻,上面基本上就有自己儿子的照片,想不关注都难。
这一刻,贺梅心中的激动与复杂难以言表。
林总见状,小心翼翼地问询:“贺总,您与这位夫人……”
贺子秋看向贺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点了点头:“嗯,她是我老家的一位亲戚,关系不错。”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给贺梅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贺梅望着儿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手举了又放,终究没有说出那句久违的“对不起”。
此时此刻,她真的后悔了!
林总站在原地远远招手送走贺子秋后,连忙小跑到正在发呆的贺梅面前热情招呼。
“咦,贺姐,对了,你也姓贺,怪不得和贺总是亲戚,您您……这怎么不早说呢,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啊,哈哈。
这样吧,时间正好,咱们不妨上楼去,边吃边聊聊店铺翻新的计划,如何?“林总边说边快步走向正若有所思的贺梅,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贺梅微微一愣,随后轻轻点头应允:“好。”
林总的目光转向贺梅身旁的孩子,笑得更加亲切:“哟,这是贺姐的小宝贝吧?初次见面,叔叔的表示表示,来,红包一个,图个吉利!”
说着,他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轻轻放在孩子手中。
这出来混的想要进步,口袋里肯定要装几个红包,几个家传的宝玉。众所周知,人情往来间的小礼物往往是拉近关系的润滑剂。
贺梅接过红包,笑容中带着一丝复杂:“这……真是太客气了。”心中暗自思量,若林总知晓她与子秋的真实关系,恐怕这和谐的氛围会瞬间消散。
“别客气,别客气,应该的。咱们边吃边聊,我还想起个事儿,我们公司对遇到困难的店主有特别的扶持政策,说不定能帮您一把。”林总顺势提及热心道。
没说的,他这人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心善!
……
回家的路上,车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贺子秋坐在前排,沉默不语,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郁之中。
后排的李尖尖,以及她的两位好友,甚至感觉到寒冷,小小的身躯几乎紧贴在一起。她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心中暗自揣测。
这就是冷漠状态的小哥吗,太吓人了!
最终,还是李尖尖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份沉寂:“小哥,刚才那位阿姨,她……是?”
贺子秋语气平静,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波澜:“贺梅。”
“啊?!”李尖尖闻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瞬间理解了贺子秋为何如此反常。
亲生母子近在咫尺,却如同陌路,此刻的小哥,心里面一定是五味杂陈,痛苦难言的吧。
半晌。
齐明月感受到周遭氛围的微妙变化,她轻轻地,想要打破这凝重的氛围,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
“哎,小哥,我听说你在普林斯顿那场讲座后,不少顶尖学府都向你抛出了橄榄枝,承诺了优渥的教授职位,甚至愿意协助解决签证和绿卡问题,而且那些待遇,比起国内可是高出不少呢。
你是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尖尖,才没有接受那些邀请啊?”
贺子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温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当年,大名鼎鼎的数学家华罗庚先生,在普林斯顿担任教授期间,曾偶遇一位街头的乞丐,那人衣衫褴褛,显得格外凄凉。
华教授心生怜悯,想要施以援手,不料那乞丐却猛地挥开他的手和钱,怒斥道:‘滚开!黄皮猴子,我们鹰国人不需要东亚病夫的怜悯!’
当时这个流浪汉多么骄傲啊,尽管华教授能看得出乞丐非常饥饿,连站起来都比较艰难,但这个乞丐却以自己鹰国人的身份为傲,哪怕下一刻他就会死去也不愿对一个‘东亚病夫’卑躬屈膝。
面对那个乞丐明亮的眼神,华先生堂堂教授甚至在他面前似乎抬不起头。
从这以后教授就明白了,外面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地方,永远不是属于我们!只有这里,才是我们的根。”
贺子秋缓缓转身,目光穿过窗户,投向窗外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最终温柔地落在齐明月的脸上:“根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这话语,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几女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