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问道:“谁?”
陆通脸上再度泛起方才的笑容,呵呵道:“他的女儿,芳名林溪。林颉在信中说,林溪虽然和你年纪相仿,但已经学到他七成本领,教你绰绰有余。”
陆沉望着他如花朵一般绽放的老脸,半是玩笑半是嫌弃地说道:“父亲,您不会偷偷摸摸给我定了娃娃亲吧?”
陆通连忙摇晃着脑袋道:“当然没有,为父怎会做这种事?娃娃亲变数太多,又不知女方长大后是怎样的性情,岂能因为长辈的交情就随意决定你的终身大事?”
陆沉微微一笑。
今天陆通解答了他很多疑惑,而且每个问题的回答都非常诚恳,纵然陆沉察觉到这些答案仍旧有可以挖掘的玄机,但他决定到此为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在这个讲究父严子孝的世界里,陆通在父子关系的处理上已经强过绝大多数人。
便在这时,陆通主动说道:“沉儿,你从小就聪慧机敏,如今愈发沉稳理智,难免心思会深沉些。为父知你仍旧有些疑惑,但是你要明白,你我父子血脉相连,为父即便会骗天下人,亦绝不会蒙骗你。”
陆沉点点头,起身行礼道:“父亲教导的是,我会谨记在心。”
陆通抬手下压,道:“坐。至于苏步青对你的招揽,为父的建议是暂时不要接受。这与苏步青本人无关,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官员,哪怕是在织经司这种特权衙门里,也能算得上一股清流。然而,朝廷内部的倾轧和权争非常激烈,随时都可能出现大范围的洗牌。”
陆沉闻言微凛,隐约触摸到那些风浪的边角。
他沉吟道:“父亲之意,如苏检校这样致力于收复北地故土的官员,在朝中其实处于绝对的弱势?”
他并不惊讶陆通可以知晓朝廷中枢的情况,知府詹徽可以为他提供很多消息,更不必说那位薛神医的侄儿是当朝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