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青衫的徐源长,背着远行游历的竹箱,饶有兴致打量着红衣女子。
再看看似乎满脸为难的中年壮汉,心底感叹,这两父女演的一场好戏,由女子表演胸口碎大石,演刀枪不入,光是噱头就能多收百十颗铜子。
他能看出樊大虎下盘沉稳,身法矫健,一身功夫不俗。
红衣女子也有功夫,但是能表演刀枪不入的硬气功,他表示怀疑。
近距离感受,他没察觉两人身上有法力流露。
一众爷们被一个走江湖女子撩拨得打了鸡血一样,就连几个滚刀肉、不良人也高喊打赏,催促年轻女子快点表演。
红衣女子脚尖一挑,将一柄出鞘短刀挑起,伸手轻巧抓住刀柄,舞了几个飘亮刀花。
突然转身一刀猛劈,刀光如匹练。
“嚓”,将中年汉子手中拿起的一块木板,一劈两爿。
刀口整齐光滑,顿时赢得满堂喝彩。
有识货的看客,悄悄竖拇指,与同伴低声议论。
徐源长也忍不住颔首,这一手刀法不错,钢刀锋利,不是似真实假的样子货。
如此犀利的钢刀,他想不明白女子要如何表演“刀枪不入”?
红衣女子倒转刀柄递给中年壮汉,几步走去用白灰划线的边缘,从圈外一位满脸病容的中年妇人手中接过一碗水。
徐源长看到那水面还有热气袅袅,水下有残渣。
他心头一动,符水?
刚刚注意力在红衣女子和壮汉身上,没留意到那妇人是卖艺人一伙。
从人群外绕过去,靠近中年妇人,没察觉到其身上有法力。
红衣女子一口将水饮尽,连同残渣吞入肚腹,将碗还回去,缓缓卷起左手袖口,露出一截白藕似的粉臂。
走到场中,女子伸右手接过钢刀,没有任何废话,手起刀落直接砍将下去。
“呼”,刀身映着阳光,闪亮耀眼。
胆小看客忍不住惊叫一声,闭眼不敢多看。
“咚”,一声不轻的碰响。
没有手臂断落地面,鲜血喷溅的残忍惨景。
红衣女子拿开刀口,凹陷下去的皮肤弹起,只留下一道白印痕迹,那处皮肉以肉眼可见速度肿起,女子将手臂举起,展示给几个方向的看客过目。
引来一阵议论赞叹,喝彩声响起。
女子又连着用刀子在手臂横划几刀,再用力刺几次。
刀尖陷入肉里,仍然安然无恙,毫发无损,众多看客啧啧称奇。
“有哪位好汉不信,尽可用自己携带的刀子,在我手臂上划两刀,刺几下,试试小女子‘刀枪不入’本事的真假。”
红衣女子笑吟吟邀请看客上前,进入互动环节,将气氛调动起来。
中年壮汉双手捧托着小铜锣,一脸谦卑笑意开始讨赏。
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此时没谁舍得就走。
或多或少要给几文钱。
徐源长仍然没看出红衣女子身上有法力气息,那碗符水令他越发好奇,与他见识过的护身符水大不相同,随手放下一把铜子。
“铛铛铛”,碰撞出一片金属响声,中年汉子连声道谢。
有青皮拔出腰间牛耳尖刀,走上前去,试着在红衣女子细皮嫩肉手臂划拉几刀,惊叹几句,满足了出风头的虚荣劲儿,然后心满意足打赏大把铜子。
徐源长在心底暗道,瞧瞧人家这份专业态度,合该变戏法赚不到铜子的彦山老道吃土。
要看相没看相,要互动没互动,凭甚么让看客们心甘情愿掏钱?
他在考虑,怎样才能见识对方画符的本事?
若是可能,他想花钱学来对方的符水技法,不会因为对方是跑江湖的,便小觑人家的手艺,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