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苏岸却仍是无波无澜,脸色平静,不怕别人听见自己的事,又仿佛她们在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反倒是旁观者陈宙尴尬起来。
听后来谈话,那两个女生似乎是聚会出来透气,遇见苏岸聊起了八卦。
“后来她走了,他还天天来二中找她,怎么可能找得到。易胭对他就是玩玩而已,他倒鬼迷心窍了。”
陈宙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岸敛眸,看不清眼底神色。
里面还在说话,苏岸似乎已经不感兴趣,转身离开。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无悲无喜。
陈宙悻悻将烟揣回兜里,看着队长背影,始终不敢相信她们口中说的就是队长,队长平时跟个性冷淡似的,怎么可能谈恋爱。
这天下班易胭约了纪糖喝酒。
a市有条酒吧街,夜店成群,清吧两三。
是个狂欢或者落魄的好地方,也是喝酒好去处。
纪糖晚易胭一步到清吧,到的时候易胭已经坐卡座里喝酒了。
清吧安静,抱着吉他哼唱的歌手声音沙哑,仿佛卡着时光的磨砂纸。
高中易胭很喜欢混夜店,基本上没有安分待着的夜晚。纪糖看着慢悠悠喝酒的易胭,恍惚看到多年前张扬又自信的易胭。
纪糖坐下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本来还以为你回来后都改掉混夜店的习惯了,之前约都约不出来。怎么今晚约我出来了?”
易胭身上披着件小外套,外套松松散散搭在上头,笼着整个人。
她抬眼看向纪糖:“心情好,请客。”
“得了吧,”纪糖嫌弃撇嘴,“你心情好不好都会请客,找的什么破理由。”
“纪糖我是不是一天不揍你你飘了。”
纪糖委屈:“我他妈!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还想揍我啊!”
易胭被他逗笑,懒懒哼笑一声,手腕抬高,酒水入唇。
光线昏暗颓离,不小心跌足易胭的眼睛里,眉梢眼尾沾了酒气,夜里一只美艳又颓废的鬼。
纪糖看着易胭的脸忽然想,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总是那么大。喝酒一事,气质各不相同。
而易胭,天生就是一个长相高人一等,气质也与众不同的一个人。
纪糖道:“你这人,其实真的不适合喝酒。”
易胭眼风扫向纪糖,还没开口,旁边传来一道男声:“我倒觉得,她这人最适合喝酒了。”
闻声易胭和纪糖都转眸看过去。
男人一身夹克,懒散痞坏,在易胭一旁落座。
他朝易胭笑,易胭也淡淡回笑。
男人酒杯轻碰易胭的:“没人比她更适合喝酒了。”
纪糖一脸莫名奇妙,问易胭:“你认识?”
易胭笑:“这不就认识了吗。”
男人靠在座位里,笑:“同类。”
说着男人忽然朝易胭歪去,擒住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睛。
易胭眼睛长得很漂亮,左眼下有一颗小泪痣。
“喝了酒你就是鬼。”
一只能让人极性而死的鬼。
易胭只笑,慢悠悠道:“是啊。”
纪糖听他们的话听得毛骨悚然,目光不经意一瞥旁边,忽然怔住。
下一秒他动作先于意识,伸手拍掉了对面男人抓住易胭下巴的手。
男人皱眉,易胭则看向纪糖,这一看,也看到不远处楼梯口的人影。
那人倚在墙壁阴影里,脸色看不清。
但易胭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苏岸。
纪糖则心有余悸,刚才一滑而过的光线,他分明看到苏岸神色了,沉默又阴郁。
不知是不是错觉。
易胭眼尾眉梢酒气氤氲,一片旖旎春色。她直勾勾看着苏岸。
苏岸目光很淡,没什么情绪,很平静。
易胭每次看见他这种眼神,总会占下风,她斗不过他的。
身旁男人问她:“今晚有空?”
神绪被扯回,易胭看向身旁男人,酒杯碰了下男人的酒杯,笑:“有啊。”
也许是酒意上头,此刻易胭胆子大了,不再像前段时间一遇见苏岸便束手束脚。
“可是——”
易胭重新看向苏岸,义无反顾,破釜沉舟般。
她下巴朝他那边一抬:“我要跟他走。”
这一生,只甘愿做他的座下鬼。
说完这句,易胭不示弱地看向苏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