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撇撇嘴,又听他说:“因为是你做的。”
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是不需要精心去设计的,如果出自真心,那么很自然地就能说出口。
只有真心才能交换真心。
霍斯衍自幼亲情淡薄,作为霍家继承人那会儿,每年生日都会大肆操办,谁的面上不是一片喜乐?连互相设计坑害过对方的仇人也能面带微笑地交谈,唯有真正过生日的他像个局外人。那时连这个重要的日子,都是不属于他的。
母亲去世后,他便没有再过过生日了,仅当做是怀念、感恩母亲的日子。
至于父亲,每年这天固定一条信息,亘古不变的四个字,平安喜乐,内容虽然简单,却是他付出了失去妻子的代价也换不来的,是一个对儿子深感歉意的无能父亲最真挚的祝福。
“那你要全部吃完哦。”
霍斯衍“嗯”了一声,情绪透出某些异样,他并不在她跟前掩饰。
淼淼心想,他大概是想起了母亲吧,还有那远在挪威的父亲,如果不是她还记得他的生日,他岂不是要孤零零度过了?
她走过去,趴在他肩上:“以后每年都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霍斯衍偏头,蹭了蹭她脸颊:“怎么办,你把我的生日愿望说出来了。”
她的心更软了:“这个不算愿望,你再许别的。”
桌子上的蛋糕之前在冰箱里冷藏过,依然能很好地维持丑丑的外表,淼淼没有准备蜡烛,用葡萄摆了个数字“28”,正中间用切片番茄层层叠出了一个心形,她轻拍双手,清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温馨的旋律中,霍斯衍无声默念:“但愿余生,与你共度,白头到老。”
“生日快乐!”
淼淼用力地亲上去,把他英俊的侧脸都亲得变了形,她捧腹大笑,鼻尖一凉,他点了一块奶油上来,她回敬他半边的白色胡子,腰身被他一搂,整个人坐到了他腿上。
他直接喂了一口蛋糕给她。
甜味被味蕾迅速捕捉,还没扩散开,又被他舌头勾着一点点要了回去。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了大半个蛋糕。
桌上的狼藉自然是霍斯衍去收拾,淼淼在他擦完桌子后才想起来生日礼物还没送,赶紧拿了出来,满怀期待地递给他:“看看喜不喜欢。”
霍斯衍打开黑绒盒子,一对深蓝色袖扣展现在眼前,他盯着似乎出了神,它们的款式和色泽,像极了当年母亲送给父亲的那对。
妈,您的儿媳妇,眼光也像您一样好。
如果您还在世,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淼淼还在等他的回答。
“袖扣很好,”霍斯衍深深地看入她的眼,“不过今晚,我已经收到了有生以来最好的生日礼物。”
她绽开笑颜,白净脸蛋明媚得如同三月桃花,双颊浅红带羞,含情脉脉地和他四目相对。
既然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淼淼自然而然地留在了霍斯衍这边过夜。
两人面对面躺着,轻声说话。
窗外,下起了A市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让这个美好的夜晚显得更加静谧缠`绵了。
“下雨了。”淼淼说。
回答她的,是男人温热濡湿的气息,流连在她唇边。
他们又来了一次。
直到深夜才疲倦地相拥着,听外面雨声和彼此的心跳声入眠。
雨下到清晨都还没停,天亮得比平时晚,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睡得正香的淼淼翻了个身,恼人的铃声停了,她继续安然入睡。
霍斯衍把手机放回床头桌,重新把身侧的人搂入怀中,寻找到热源,她也贴得更紧。
没有任何阻碍地肌肤相亲。
昨晚的画面一帧帧在他脑内闪过。
孤寂荒凉了二十八年的生命,因为她,前所未有地圆满了。
曾经以为,他没有资格拥有这种寻常的幸福。
每走出的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像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全不由他意志。
无数人欣羡的权势与名利,甚至不惜为止付出惨痛代价,于他而言只是过眼云烟。
云还在,烟未散时,他也想过,干脆就这样妥协着,背负所谓的家族使命过完漫长的一生,可是后来,他遇见了她。
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他站在十字路口,迷茫地四处张望,不知该去往何处,她走过来,告诉他,往前走。
他便再没有回过头。
淼淼轻声嘟囔了句什么,霍斯衍从沉思中回神,发现被子被她蹬掉了一半,露出大片雪肤,红痕点点,有些成片,是他昨夜失控的证据。
喉咙一紧。
他做了个深呼吸,拉好被单,连重新燃起的火也一并压下去。
火势太大,淼淼被热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睡意骤消,一动不动。
疼怕了。
霍斯衍安抚地拍着她后背,让她放心,保证不会再乱来。
又过了许久,他还没有消退的迹象。
轮廓分明,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淼淼突然来了好奇心,又羞于启齿,这样会不会太大胆了?可是她总不能都被那样了,还不知道它长哪样吧?
“怎么?”
“我,”她黑长的睫毛扑闪两下,迅速闭上了眼,声音低不可闻,“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