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武蕴面容憔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双秀目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灵动。听到有人走进来,她就像一只饱受惊吓的受伤小鹿,瑟瑟发抖!
叶天行刚刚知道武蕴是自己的亲闺女,想到姐姐惨死,心中本就难过至极,此时见到武蕴的惨样,更是心如刀割,对着吓晕的曾凡,就是一顿猛扇。
啪,啪,啪,大嘴巴打的那叫一个快,就像打冰尜一般,形成了旋转力场,曾凡被抽的原地转起圈儿来,反倒被打醒了过来。
叶天行出完气,停了手。曾凡这才失去旋转力,慢慢软倒下来,但满嘴流着鲜血,面目全非。
躺在床上的武蕴一动不能动,但他听到了打人的声音,正惊疑间,突然感到几道气劲击中自己,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不由得惊喜万分,当即坐起身来。
“干爹!”
武蕴又惊又喜,扑进叶天行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蕴,终于找到你了。”叶天行轻拍着武蕴的后背,想到她在这漫漫长夜中绝望的样子,又心疼又内疚。
这时,醒过来的曾凡大脑却断片了,他不明白,明明是吕岩,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他最怕见到的叶天行。
武蕴看到摊在地上的曾凡有了动静,发疯般冲向曾凡,上去就是一脚,将曾凡踢了一个狗吃屎,接着冲过去就是一顿猛踹,不管鼻子不管脸,得哪儿踹哪儿,将所有的积怨,全都发泄了出来。
曾凡丝毫不能反抗,连呼痛的权力都被剥夺了,不一会儿就又晕死过去。
叶天行上前拦住武蕴,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
“曾凡毕竟曾经拜在爹的门下,爹不打算取他狗命,但他掌握了五行门太多的秘密,却也轻饶不得,就让他做个巨婴吧!”
说罢,叶天行对曾凡施展了精简版的“一剪没”,带走了他七魄中主控思想智慧的天冲和灵慧二魄,保留了主控行动的气、力和中枢三魄,和主控身体强健的精、英二魄。
自此曾凡尽管身体行动自如,但失去了后天所获得的所有灵智。
曾凡为自己扭曲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成了一个拥有成人的力量,却只有先天智慧的巨婴,也算罪有应得。
叶天行收走了曾凡所有与五行门相关的物品,包括功法秘籍,他不想再让曾凡与五行门有任何关联。
接着,叶天行又仔细检查了曾凡的信息体,获得许多重要信息,其中就包括天灵宗的卧底计划。
对这一点,叶天行并未觉得太意外。五行门作为中州的新兴门派,引起天灵宗的关注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在同一地区发展,存在着竞争关系,派间谍搜集信息也算是一种最常用的手段。
真正令叶天行震惊的是桦叔!
按照曾凡的信息,桦叔居然是叶家的重要人物,曾经一直被羁押在天灵宗。
“原来桦叔本就姓叶,那为何他还要对外宣称赐姓‘叶’呢?而且爷爷还将他收为义子,难道他本就是爷爷的儿子?可为何族谱里没有记载叶庭桦呢?爷爷说他只有一个儿子,难道桦叔就是自己的父亲?”
想至此处,叶天行哪还顾得上巫鬼门的事,当即带上武蕴,驾驶飞船直奔阆仙城而去。父女二人反倒比御剑飞行的阿朗,提前赶回了凌山。
金妍正在麒麟宫大厅调遣弟子寻找武蕴和阿朗,亲人相见,抱头大哭。
叶天行传音向金妍简要讲了救人经过,但掩去了武蕴遭曾凡猥亵的事。
在获知叶天行无声无息除掉吕岩,惩戒曾凡,救出阿朗后,金妍这才真切体会到“我为万物”有多恐怖!
于是连忙传音提醒道:“天行,救人经过切不可对外人说!否则,你会被仙魔双方共同视为异类,都容不下你!”
叶天行传音道:“放心,就连小蕴都不知道具体的被救过程,我和她说,是丹王帮忙,我才得以救了她。”
接着,叶天行就将话题引到了桦叔身上。
“姐,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桦叔服用七色莲后,你曾为他易容,他长得是否像我?”
“像你…这个…你怎么会这么想?”
金妍佯装不解,来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叶天行正要解释,却见阿朗急火火地冲进了大厅。
“爹,蕴妹,你们都活着,真好!”
阿朗眼里噙着泪,满脸的喜悦。对他来说,巫鬼门之行就如同做了一个断片的梦。他只记得,义父请的高人被鬼火磷光烧死,他想与吕岩拼命,结果却晕了过去,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被吕无忌护送着,和婆婆一起回到了圣亚大陆。
阿朗担心义父的安危,想去找义父,但他根本无法摆脱吕无忌,直到听到吕无忌向吕沐吹嘘,说吕岩大获全胜,却没提到义父,他才放下心来。
吕沐想带阿朗回梦萝山,但被阿朗拒绝。她暗叹了一口气,知道经过炼幡之事,阿朗再也没有可能变回他的阿念了。
阿朗回到凌山,听执事弟子说义父已经安全回归,而且救回了武蕴,欣喜莫名,急忙来见。
叶天行感应到阿朗对武蕴绝不是简单的义兄妹感情。
“难道阿朗早就知道他是涵姐和我的儿子?可他为何要拜我为义父呢?难道是涵姐…”
叶天行想到武妙涵惨死,眼圈儿一红,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他将阿朗叫到密室,打算父子俩好好谈一谈。
金妍则趁机跑了出来,急匆匆传送到贡城,将叶天行的怀疑告知叶庭枫,叫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叶庭枫一听,当即慌了手脚,与金妍一起传送到文储书院,向叶清源说明了情况,三人统一了说辞。三地都有传送法阵,倒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密室内,阿朗跪在地上,“爹,是我太鲁莽,差点坏了您的救人计划。好在您最终还是将武蕴救了回来,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义母交代了。”
叶天行听阿朗提到武妙涵,心中大恸,悲声道:“阿朗,为父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妈妈她…她真的去云游了吗?”
“您…为何这么问?妈妈她…她真的去云游了。”
叶天行盯着阿朗的眼睛,“是妈妈怕我找吕岩报仇,才要你这么说的,是么?”
“您…您怎么知道?”阿朗惊慌地躲开叶天行的目光。
叶天行沉声道:“吕岩恶贯满盈,他死了!”
“吕岩死了?”阿朗紧紧抓住叶天行的胳膊,瞪大眼睛追问着,见叶天行点头后,他突然仰天悲泣道:“妈妈,您听到了吗?吕岩这个恶魔,他死了!呜…呜呜…”
叶天行紧紧抱住阿朗,泪流满面。
“爹,是我害了妈妈!是我害了妈妈啊!”
阿朗痛哭着,终于断断续续地向叶天行讲了妈妈惨死的经过和在冥界遇到妈妈的情况。
叶天行听完,跪在地上,流着眼泪,仰天喃喃道:“姐,你为何还是不肯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