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瞳仁之中倒映着老方丈的影子。
走了这么久的路，找了这么久的人，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安云泽此时心中五味杂陈。
“师父，可还记得慧心？”
老国师眼眸暗了暗，随后道：“为师不是给你留了一封书信，让你不要找来了吗？”
安云泽却没有提这些，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慧静师兄，是不是您杀的？”
老国师的眼眸之中露出几分茫然之色：“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为师不是已经让你慧静师兄回寺中去了？当时刚离开皇宫没多久，慧静就已经与为师分开了。”
老国师依旧是那一套，对一切都表现的一无所知。
安云泽的眼眸却变得冷了几分，他手指偷偷在衣袍之下紧握成拳，只是握拳的手在轻微颤抖。
虽然师父否认了，可他不傻，慧静死后，师父却跑到了南齐国……还有那样一个身份，他以前还有些不信这个答案，可今日见到师父的态度以后，怀疑却更深了。
眼前是从小将他养大的师父，若是没有他，他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童，怕是早就死了……有这份救命之恩在，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伤害对方，以至于处处都陷入被动之中。
“国师还是不要装出一副救苦救难活菩萨的模样了，您身为尉迟家主，当年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数百，只是一个慧静罢了。”
百里云河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正在装出一副慈悲为怀模样的老国师眉头微皱。
百里云河却不理会他的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了两人身侧：“孤通过父皇身边的某些人，查出当年你是带着秘密前往北陵的，表面上与先帝决裂，实际上是想要将功补过，做一件大事……”
他的话让老国师的心口骤然一惊，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不曾有丝毫变化。
百里云河知道，自己所言这些，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之所以现在提及，是说给慧心听的。
“云泽兄，他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是个好人，虽然把你养育成人，却也只是想要利用你为棋子罢了，你可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安云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眸已经看着老国师，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老国师沉默良久，却突然苦笑起来。
“贫僧承认，太子殿下所言皆是事实，贫僧曾经确实罪孽深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