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不过张温始终觉得。
朱允熥心中或许已经自有了一番盘算。
一个能在吕氏手底下隐忍十数年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上鲁莽行事?他能把他们这群淮西勋贵搜罗到这里来,不可能不明白,这群人是他唯一的政治资本和依仗。
张温此话一出,乾清宫内凝沉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对日后大有裨益?如果这份裨益能弥补他们的损失,倒也不是不值得一听。
因此,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又集中到了朱允熥身上。
朱允熥不经意地看了张温一眼,心中觉得有趣,暗暗记下了这张面孔。
当然,现在不得不提出的矛盾提出来了,他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个矛盾。
面对众人的目光。
朱允熥内心开始酝酿情绪,面上作出一副无奈为难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各位的顾虑,我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是当下的处境,各位叔伯公心也明白。”
“有诸位在朝堂上说话,当然都是很有分量的,可这朝堂上能说话的,不止咱们淮西一脉。”
“在允熥心里,咱们都是自家人,心里肯定是偏向于诸位叔伯公的,可我却不能在外表现出这种偏颇。”
“否则就会成为那些文人攻击的借口。”
“诸位也知道,要想在龙椅上坐稳,我的处境还十分艰难。大局未定,提出此事,允熥也是不得已的。只是咱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觉得这件事情得提一提!”
朱允熥紧紧蹙起眉头,先表明立场:我肯定是偏着你们的!咱们都是淮西一脉,是一边儿的!
听到朱允熥这话。
众人面上的神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嗯,总算不是老爷子说的那一套“百姓艰苦、你们要懂得体恤、触犯大明律”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