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议论纷纷,坐在翟车中的贺玥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她很紧张,眼前只有喜帕的红色。
贺玥此刻有些恍恍惚惚,来到这方世界已经快六个月了,在这六个月里说她爱上了宁如颂也不可能。
更多的是依赖,人没有十全的,贺玥心智并不是十足坚毅之人。宁如颂就像一间可以庇佑她的屋子,在她最困苦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免她风雨凄苦。
不知过了多久,翟车入了皇宫,停到了东宫面前,宁如颂扶着贺玥下了翟车,嗓音清越柔和,“玥玥和我一同入东宫。”
二人在东宫面前行了拜礼,朝臣祝贺,过后方才一同踏入长信殿正殿寝房,本该太子在前,太子妃在后,可是册子上没有这一点,也没有任何宫人提醒贺玥,于是二人是并肩而行的。
喜帕终于取下,贺玥这才瞧清了她面前的宁如颂,他今日比往日更庄严威重了,冕服加身,通身气度赫赫,可是他的眼睛在笑,往外漾着极致的温柔。
礼官用卺盛酒,由宫人奉至二人手上,宁如颂和贺玥一同饮下,合卺礼已成,礼官和宫人嘴上说着祝喜话退出寝房。
“脖子很累。”贺玥说了第一句话,为了尽可能的好看,头皮都仿佛被扯的有些紧了。
“我帮你取下。”宁如颂先把自己的冕冠取下放在桌上,来到贺玥跟前给她一一取下簪环,现在没有湿帕子,他就用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后颈。
手指微凉,贺玥打了一个寒颤,眼睛却笑眯着,和往常一样用手环住他的腰,“叫旁人知道太子如此伺候我,怕是要吓飞了魂。”
宁如颂手上动作不止,垂下眼睑,顺着她说,“我乐意如此,谁也碍不着我们。”
寝房内喜烛高燃,橙红的光照在床榻内的鸳鸯锦被上,照在相近的二人身上,温情的气氛弥漫着。
退去全部簪环的贺玥发丝柔顺的垂下,她从清晨忙到了现在,很累,精神却很好,嘴上的话绵绵不绝,“方才好多的大臣,我看着心里突突的跳,我就想,我这样的人就成了太子妃,好荒诞。”
“一路上你在我身边,我却看不见你,被喜怕盖的严严实实的,我就盯着你的手,后来你来牵我,我才心安了些。”
宁如颂抱起她,用手托着她的腰放在床榻上,顺手把幔帐掩下,他抚着她的背,轻柔地往下抚,“你不是成为太子妃,你是成为我的妻子,不用理会旁人。”
他爱说情话,贺玥爱听他说的情话,笑盈盈地吻上去,“今日是新婚夜,你得多说些,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