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晴自然看不出来,只有与她相处多年的苏映晗却知晓,母亲现在怕是故意装作心硬如铁的样子。
苏慕晴朝她行了一个礼,很快便离开了此处。
刚来时正值清晨,如今已是午后。阳光洒在碎石小径旁的竹林边,落下一地的斑驳淡影。
苏慕晴回房时,正要经过此处。
裴清砚倚靠在栏杆上,他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竹风飒飒吹过,带来一片清凉。
他的姿态慵懒,漫不经心的露出一抹笑容,清隽的面庞便要和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美得犹如一幅画卷。
苏慕晴假作不见,连忙绕过了他,朝前走去。
"还在生气?"
苏慕晴脚步一顿,仅轻轻的一瞥,这幅画面便映入眼帘。
病了这么些时日,就出来几次,这么打扮,也不知给谁看。
"兄长当日胡言乱语,怪不得我生气。"
"那日……"裴清砚的语气一顿,眸光流转,"自然是骗你的。"
苏慕晴:"……"就知道!这个人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坏水!
"今日这一身,可还入得了妹妹的眼?"
他非要将话说得这么暧昧!
苏慕晴也起了些报复的小心思,故意气他:"以色侍人,并非正途。"
裴清砚放下了手里的书,从亭子里走了出来。
她这话可完全没气着裴清砚,他反倒说:"这世上,唯有你一人配我如此。"
裴清砚的眸子里满满映照的都是她,这样低声浅语,让人觉得仿佛身处梦中。
苏慕晴垂下眼眸,这才止住了心悸。
"你是刻意来此处等我的?"
裴清砚嗯了一声。
苏慕晴半咬着唇,那一处顿时泛起水色的红。她的脸上上了层胭脂,多日来病白的气色一扫而空。凑得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不知是什么香,总觉得异常好闻,实在撩人得心痒。
"兄长,你凑近来些。"
裴清砚轻笑:"想说什么悄悄话?"
"你凑近来些嘛。"她的声调也拉长,透着娇嗔的味道。
"好好好。"
当裴清砚凑近,苏慕晴便将手掌放在嘴边,说话时还伴着湿濡的气息,弄得裴清砚耳朵极痒,心悸感传至了心脏。
"我说游湖只说了一次,兄长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裴清砚的脸庞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只是顺道过来。"
绝不承认自己吃醋。
"那里离兄长的屋子那么远,还说顺道?"
她是他第一次喜欢的姑娘,对于吃醋这种陌生的情感,裴清砚还不知如何处置。纵然脸皮再厚,喜欢逗着她,也绝不想承认这点。
他面颊上的红晕却是不多,只是耳根红得犹如滴血。
苏慕晴露出一个笑容,身后仿佛有两只黑色的翅膀一拍一拍,眼里尽是狡黠和揶揄。
欧耶,反杀。
谁让他总使坏?
"兄长的脸怎么红了?"
裴清砚紧抿着唇,眼睛都不敢放在她身上了,明显想躲着。
"兄长尚在病中,我这是关心兄长的身子,哪有胡闹?快让我看看。"
苏慕晴方才还抗拒,此刻就是要凑到他的面前,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不能总是她一人被逗得面红耳赤,得让裴清砚尝尝这滋味。
裴清砚也不躲了,沉着脸:"我已经不发烧了。"
"那让我探探你的额头。"
裴清砚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眉头紧皱。
苏慕晴便拿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养了这么些时日,果然没之前严重了。
这十七年在裴府,他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身体单薄得很,自然得多养养。
"可摸好了?"
"好了、好了。"
裴清砚捏紧了她的腰,苏慕晴一阵惊呼,一个炙热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忍不住睁大了眼,裴清砚这吻带着杀气似的,苏慕晴还以为他是生自己气了。
正当她忐忑难安的时候,这个简单的碰撞便骤然间停止。
裴清砚沙哑着声音:"我承认,我是嫉妒了。"
"……嫉妒?"
"嫉妒他能同你一起游湖,我却总在病中。"
苏慕晴的脸颊都烫了起来:"大兄那是怕我闷,况且他是我的大兄啊,有什么可担心的。"
"又不是亲大兄。"
裴清砚眼神晦暗的抚摸过她鬓边的乌发,难以掩饰着自己的占有欲。
"慕儿,你太大意些了。不管是对我,亦或对苏映晗。"
"我们在是你继兄之前,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