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琰转而道:“既然特地安排人偷走了那幅兰亭集序,看来其他丢失的东西和账本也是安敏安排的了。”
“她是想让京都的人觉得,你不能治家?”
他眼也不眨:“那我便要让他们看看,你在薛家,地位有多高!”
姜琮月一愣,便看见他眼神突然熠熠地说:“走,咱们回家便去娘那儿把对牌领了。”
“对牌?”姜琮月失语,“我才刚到薛家,怎能直接从夫人手里领对牌?”
“我娘早就准备好给你了,薛家以后都是你的,怕什么?”薛成琰笑起来,姜琮月却更清醒了,急忙拒绝:
“如今马上就是过年,忽然转手给我接管,只怕会出乱子,还是夫人把全大局好些,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出乱子怎么了?”少年郎英气的眉峰一扬,兴致勃勃地拉起她的手,“我让他们看。”
“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就算出了乱子,这个薛家,也还是你说了算。”
姜琮月心头一撞,像是古寺的钟磬一般受到重重的敲击,余波阵阵扩散出去……
她看着薛成琰拉着她的手,他走得快,桔红色的衣袍腾起,和她的衣角纠缠在一起。
那只手筋骨修长,皮肉细薄,指甲修剪得干净,掌心有练武的茧。
从前本只是当个投缘的少年,在这京都的阵阵风云里依偎片刻。
她跟他跑着,此刻,却有了绵软到难以字句形容的酸楚感,不知道是为从前还是为现在。
软得她心惊肉跳,酸得她片刻难回神。
……
珠宝坊外,李延德正脸色阴沉,目眦欲裂地看着那辆马车离去的方向。
他不知不觉间捏紧了拳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是京都的笑话。
自从薛小将军求婚起,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是整个京都的笑话。
但他还残留着一丝侥幸和傲慢,连薛成琰都要接手他不要的女人,眼光也就不过如此。
等到别人都发现了姜琮月没什么值得人看上的,他就不再是笑话了,而是薛小将军接手了他的弃妇。
可姜琮月再嫁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叫人来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