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算逃兵吧?
她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对吧?!
“你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文老爹追问。
“嗯,没什么,随口问问。”文舒扭开脸去。
五天后,七月初四。
该准备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了,文舒想着,也是时侯跟夫子告别了。
下午,规规矩矩的上完两节课后,她来到夫子书房。
“什么,你要告假?”李静贞有些惊讶,“告假多久?”
“四个月。”
四个月后,本年度的课都上完了,私塾也放假了。
“这么久?”李静贞皱眉。
“嗯,爹爹想回乡探亲,我想陪他一起去。”
这个理由,李静贞没法拒绝,但还是劝道:“眼下署气正热,若无急事,不如春节后再去。”
“爹爹心急,我不好多劝。”
想起文老爹的过往,李静贞表示理解。“行,路上小心,到了家乡,记得来信报个平安。你欠下的学业,明年我给你补回来。”
“谢夫子。”
李静贞的殷殷叮嘱,让文舒心头一热。
想起既将到来的国难,她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夫子。
前两天翻阅后世诗书的时侯,竟然发现夫名扬千古
被称作本朝第一女词人。
因此,她也知道了夫子日后的命运。
国难爆发后,夫子带着大量书籍南下逃亡,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在杭州定居下来。
可惜的是书籍在逃亡路上遗失、损坏大半,只保存下来了一小部分。
定居杭州半年后,夫子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小官,然而后任丈夫只是看中了她的“嫁妆”,婚后没多久就现了原形。
夫子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护下的书籍被卖,二人常在此事上发生争吵。
时间日久,夫子不忍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想要和离,也未能如愿。
最终,还是夫子拿到了对方一些把柄,通过告官,才解除了这场婚姻。
经此一事,夫子身心受创,晚年流落江湖终年不详。
见她神色犹豫的看着自己,既不告辞,也不说话,李静贞不禁疑惑道:“可还有事?”
“夫子可想过,放弃私塾,去南边定居。”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李静贞看着文舒,认真道:“私塾是毕生我的心血,我办学多年,旨在让女子也能读上书。此志,从未更改。”
“不管发生什么,夫子都不走吗?”
“不走。”
“若是敌军打过来了呢。”
“敌军打过来?”李静贞认真思考了片刻,回道:“那我可能会走吧。”
“为何?那时夫子就不要心血了吗?”
李静贞洒然一笑,“私塾是活的,不是死的,我只是放弃了汴京的这所房子,不是放弃了私塾,我在哪,静贞私塾就在哪。”
“再者,若是敌军真打过来了,我死守着这座房子有什么用!”
“我手无缚鸡之力,留下来只能添乱。还不如带着书籍先到安全的地方躲好,等敌军退了,再重开书院,发自己的光,不是更好。”
“若夫子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呢?”
文舒想听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