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顿时惊了,睡意全无,当看到他一针扎在脖子上时,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啊,他说过,现在他体内的毒只是暂时控制住了,肿大的脖子恢复了原状,可就是每天必须定时注射药物,否则脖子就会再次肿大。
锦初的心都揪紧了,捂着胸口,呼吸不顺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情无法平静。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想象不到一个人这么熟练地用针扎脖子是什么样的,就好像他锻炼过千百次了。那针筒里的绿色液体就是冥焦液的代替品吗?
锦初想到在岛上时,他们最开始都误以为那个像香蕉的东西只是普通水果。
“老公……”锦初呢喃一声,所有的心痛都尽在不言中。
郁北骁注射完之后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又躺下来,搂着她,轻声安抚着。
明明只剩下半年生命的人是他,但他却要细心又耐心地抚慰锦初的情绪。
只因他明白,死去的人,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便感觉不到痛苦了,而活着的人却难以从悲痛中自拔。
可爱情的力量是神奇的,有了锦初在身边,她的鼓励和期许,即是他的压力也是他的动力,让他重新找回了一点对生命的期待和不甘心。
不甘于就这样告别人世,不甘于就这样丢下妻儿。
太多的事还没有做,说过要给她的幸福也还没有实现,他怎能就走了?
世事无常,或许半年的时间里又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在死神将他的命收走之前,他就要近一切的努力活着。
将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爱,每一天他都会用自己全部的心思花在锦初和孩子身上。这才是他从现在起想要做的。
这一夜,郁北骁睡得很香。好久都没有做过这么美丽的梦了,抱着她入睡,梦里有她也有小柠檬,还有爷爷……
锦初像只虾米,睡下去时缩在他怀里,到醒来时都还是那个姿势没变过。
可见在她潜意识里有多么害怕失去他,连睡觉都要粘着才行。
这一夜,也有人难以入眠,就像楼下房间的梵狄,小颖。
梵狄又灌了一瓶酒下去,想要麻醉自己,可偏偏越喝越清醒。
小颖是随身伺候他的人,第一次见他这样喝酒,小颖很心疼,站在他身后好半晌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守着他,等候他的吩咐。
梵狄将一瓶酒喝得见底了,虽没醉,却也有些微醺,懒散地躺在贵妃椅上,时不时能听到他自嘲的笑声。
“小颖……再去拿一瓶过来!”梵狄头都没回,只是抬手指指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