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伯夫人灵机一动,“不如,让明家郎君先娶了我家三娘,再纳这郭娘子为妾岂不正好”
她越想越觉得妙,“这也是为那郭娘子好啊。”
“呵”一声冷笑从屏风后传来,长安伯夫人一愣,就见那后面慢慢转过来了一个十五六年纪的女郎。
婢子小声提醒,这就是那位被抢了未婚夫君的郭娘子。
一听,长安伯夫人立刻挺了挺胸,然后接触到上首皇后的眼神,又瞬间软了下去。
差点忘了,这郭娘子是有靠山的。
“我听说,当初长安伯刚进临安,还未受封时就有一士族离异的女郎愿意下嫁给他。因为长安伯拒绝了,还差点遭到那女郎家人报复。”郭雅先说了这么一句,“依夫人的意思,为了伯爷好,当初你应该自请下堂啊。”
长安伯夫人立刻炸毛,“呸什么人也敢在这胡说八道,伯爷从始至终就没说过要那个贴上来的女人,小贱人休想在这挑拨离间”
莲女重重“咳”一声,长安伯夫人就一个激灵,捂住了嘴。
郭雅对她这声骂倒是没什么反应,“那三郎难道说过要你们这伯府死皮赖脸缠上来的三娘子吗”
郭雅相信明三郎,有底气问出这话,但长安伯夫人脸皮可不是那么薄的人,“那是他不好意思毕竟怎么说也要给你留个颜面,郭娘子要是识趣的话,就该让娘娘给你另寻个好亲事。”
郭雅笑了,“那真不巧,我偏偏就不是那么识趣的人。夫人,想要我和三郎答应取消婚约,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我死,或者他亡。”说完这几个字,郭雅就静静地盯着长安伯夫人,这种暗含戾气犹如看死人的眼光让她头皮发麻。
不过是个十几岁大的女郎,怎么看起来这么渗人长安伯夫人竟被盯得一时忘了说话。
旁人都觉得郭雅是在放狠话,唯有阿悦知道,以她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逼急了她,她可能真去亲手杀了明三郎,再杀了姚三娘。
看着圆滑如郭雅,其实是个很偏激的人。当初在剧情中她就本可以设法和明三郎和离,偏偏要直接一碗药毒死他。
自幼养成的性格很难改变,阿悦也没想过劝导这位女主,只是觉得郭雅称不上恶,如果可以避免一些事,她想拉一把。
见长安伯夫人被吓得愣住,阿悦发话,“好了,郭娘子也是气狠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夫人也别介意,你方才听长安伯的往事都如此激动,想想也该能理解郭娘子的心情,不要与她计较。”
“再者,此事本就是你们伯府理亏。堂堂伯夫人去欺负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说出去也是笑话。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又有了婚约,三娘子实在不该夺人所爱。本来前日长安伯就答应了本宫放明三郎归家,今日人却还在伯府,你们这可是蓄意欺瞒本宫”
“哪儿敢呐。”
为免郭雅想多,阿悦道“既然不敢,勒令你回府后就立即放他归家,可能做到”
“”
“待会儿我会派个嬷嬷和侍卫和夫人一起回府,或者说,还得写一道旨意才行”
长安伯夫人忙道“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娘娘了。”
这样小了一下,长安伯夫人才消停,暗暗又回望了一眼郭雅,对上她的目光时瑟缩了下,仿佛身后有鬼追似的飞快退了出去。
阿悦也跟着看了看她,有心安慰,张嘴说了几句,得到的都是郭雅了然般的回复,很是敷衍。
她是个有主意的人。
阿悦能做的仅仅是帮她挡住伯府的逼迫,再稍微向伯府施压使他们放过明三郎,多余的,似乎也不需要她去做了。
看着郭雅告退后,阿悦心中总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这种感觉让她夜晚上了床榻也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魏昭目光仍在书上,头也未抬道“今日见了长安伯夫人了”
“嗯。”
“如何”
阿悦坦诚道“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如果郭娘子不是养在祖母那儿,旁人都认为和我有些干系,她这未婚夫婿恐怕已经被强抢了。”
“哦”魏昭抬首,一手按在书卷,目色和烛光一样,含着淡淡的暖,“阿悦觉得,你今日这一召见,她的夫婿就不会被抢了”
阿悦疑惑,“难道不是吗”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难道长安伯府还能直接违抗她的意思不成
魏昭笑了笑,“伯府放了人回,明家却不一定愿意。”
长安伯的女儿再无赖,那也是伯爷的嫡女,郭雅拿什么和她比
一介商户能和伯府扯上干系,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魏昭道“这桩婚事,悬。”
他指的是郭雅和明三郎的婚事,阿悦闻言明白了其中道理,可到底开心不了。她一来到这里就属于特权阶级,很少有过什么等级森严的感受,如今才这么鲜明地感觉到其中的巨大差距,也就理解了书中的郭雅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权势。
在书中郭雅是不曾被抢过夫婿,但必定经历过其他相似的事。
望着魏昭,阿悦的心思很容易就流露出来,他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又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阿兄不是皇帝,我们只是寻常人家,肯定会有更多像姚三娘这样的人来抢你。”
魏昭一愣,随后不由笑起来,“那阿悦会怎么做”
阿悦哀怨地看着他,露出一种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气息,道“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带着阿兄住进山林了,谁也瞧不见你,最安全。”
思忖了下,魏昭居然点头附和,“言之有理,如此说来,我也该筑一座金屋,把阿悦藏在里面才是。”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