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二哥心怀厚望,管他管得最严。"郭弘哲喝了口水,吃糕充饥,庆幸道:"如今看来,多亏了父亲严加管教,家里才有顶梁柱,否则眼前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唉,这倒也是。"
周延抬袖擦汗,忙前忙后,一迭声地嘱咐:
"炭盆搁在桌右侧!"
"蒲团呢?蒲团拿两个来,待会儿要用。"
"香烛先摆好,行礼前一刻钟再点燃。"
……
十几个人跑来跑去,手提肩扛,细致布置一切。
自从搬进这院子,姜玉姝一直住正房东屋。
原本素净的卧房,只半天便焕然一新,处处皆是大红色:红被、红枕套、红帐、红幔、红囍字等等……喜气洋洋。
另外,屋里多了几口箱笼和一副桌椅,装着郭弘磊的衣服和杂物,今后小夫妻将同住。
至于西屋,自是归郭弘哲了。
此刻,姜玉姝沐浴后对镜端坐,用帕子绞干湿发丝。
喜庆之日,为便于梳妆,烛台上六根蜡烛,照得铜镜锃亮。
"来,都搭把手,擦干了头发好梳妆!"周延妻把干帕子塞给同伴,自己也拎着一条,麻利帮忙。
"哎!"翠梅和小桃也上前,三人六手,硬挤得秀发主人缩手。
姜玉姝心如擂鼓,鼓声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咚咚咚"、"嘭嘭嘭"……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敲,心差点儿蹦出嗓子眼,震得人慌乱无措。
无需胭脂,她早已脸红耳赤。
片刻后,周延妻撂下帕子,凑近端详半晌。她先拿起脂粉,而后拿起仅有的几样簪钗,一边琢磨妆容,一边羡慕赞道:"少夫人天生肤白,气色又好,无需打扮也动人,稍微打扮打扮,就更美了!"
圆房本是夫妻之间的事,却被当成节日一般热闹庆祝,兴师动众。
姜玉姝脸发烫,脸绯红。她尴尬极了,羞窘得无以复加,轻声说:"妆容淡些吧?太浓了不好清洗。"
"行!"周延妻爽快答应,"我也是这么想的,略微涂些脂粉,然后梳头。不过,梳个什么髻呢?"
翠梅不假思索,探头答:"飞仙髻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