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只得解释,说:“做得,当然做得!只是这样东西是别人交给儿子,让儿子帮着处理处理,用丝绢再衬裱一下。娘,能劳烦您先帮我将这被面卸下来,先换一幅旧的被面用用吗?”
石大娘听说,连声道歉,只说一定帮他将东西收拾回原样。
石咏哪儿敢怪母亲,这明明就是他的错儿,将那个麻布卷忘在脑后了。而且话说回来,若不是石大娘误打误撞,将这幅纱当做被面缝成一席衾被,他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东西真的跟西施会有些关联。
所以这会儿石咏赶紧也向母亲道歉,说是他没有事先说清楚,是他的错,要劳烦母亲多费一番功夫。
母子两个对着说了一车轱辘道歉的话,石大娘实在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咏哥儿出了一趟远门,怎么就跟娘这么客气了?”
石咏闻言一怔。他是穿越者,只因感念石大娘一片爱子之心,所以下决心要好好报答母亲的,可是他心里却多少是将石大娘当长辈,尊敬有余,亲近却不足。石大娘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总是能隐隐约约觉出些别扭的。
石咏只能“嘿嘿”一声傻笑,摸摸后脑,说:“是母亲跟儿子太客气才对,儿子有什么做得不当的地方,您该直截了当地教训儿子才是!”
石大娘欣慰地笑了。她眼见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成丁,身上有了差事,渐渐也能独当一面了,可是心里总记得这小子生下来的那天,襁褓里的小模样。想到这里,石大娘心里软乎,柔声说:“时候不早了,你还要去当差,快吃点东西,进城去是正经。”
石咏应了一声,将衾被的事儿交给母亲,自己进四九城,直奔西华门过去。
在三月十八万寿节之后,他和王主事又大忙了一阵。只因万寿节这天皇帝陛下于前朝后宫都有赏赐下来,大路货固然是从内务府广储司出,精品则都是直接由造办处直接送出去的。因此管着出库的王乐水带着石咏又忙了好几天,原本十六阿哥胤禄所说的,让石咏每天去半天画工那里做事,便又拖延了好几日。
好不容易将大头差事忙完,王乐水便直接将石咏轰去了画工那里,命他将十六阿哥交待的活计忙完了再回来。
可巧的是,这天唐英也在画工处。
如今唐英虽然官职和石咏一样,是个笔帖式,但其实他走的也是技术路线,眼下正管着内造瓷器的设计和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