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则低低地一声轻呼,柔声道:“不是范郎啊……”
那声音美极柔极,偏生难掩失望之情,叫人听了忍不住地揪心。石咏笨嘴拙舌,不懂怎生安慰,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个字:“真对不住!”
“石郎……”
帛纱盈盈地改了称呼,这声音的诱惑力太大,石咏忍不住一下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别,别……她们,她们都叫我‘咏哥儿’。”
“咏哥儿?”
“嗯!”
石咏心里登时觉得舒畅多了,以前武皇卫后杨玉环她们,都是管他叫“咏哥儿”的,与家里那些长辈们一样。而石咏也真心将她们当亲长一样尊敬。一想到西施这样的绝代佳人,像唤“范郎”一样称呼自己“石郎”,石咏就浑身不得劲儿。换成“咏哥儿”,似乎就好多了。
“是了,咏哥儿,妾身要多谢你,费了这许多功夫,帮妾身重见天日。”帛纱柔柔地说。
石咏连说“不必客气”,心里则想:其实这还没完呢,他得先将眼前这片帛纱修补完整,然后再做成一件易于保存和欣赏的物事,才能算真正完成这项工作。
岂料下一句,对方就柔柔地问:“咏哥儿,你见到我范郎了吗?”
石咏挠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这位西施小姐姐,到现在还在寻找范郎不成?
然而对方问得急,石咏只能挠挠头,问:“……夷光姐,您是什么时候与‘范郎’失散的?”
他犹豫了半天,不知该用什么称呼才好,直接叫名字吧,好像有失恭敬,但是称呼“夫人”什么的,又好像怪怪的。石咏一急,管人家叫“姐”。
“什么时候失散的……”
西施却陷入沉思,喃喃地道,“当初在苎萝相见,他对我一见倾心,我们在浣纱溪畔订的终身。后来再见,他已经成了越国的大夫,告诉我国难当头,必须以身报国……他说灭吴之日,便是我们重聚之时……”
“那……后来,你在吴宫之中,见过范蠡吗?”
石咏听过西施的传说,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范郎”就是指的范蠡。他也知道西施后来结局成迷,有人说她被越王勾践沉江,有人说她自杀殉了吴王夫差的,也有人说灭吴之后为范蠡所救,两人一道泛舟太湖的。可如今这么一听,这最后一种结局,应当是后人怜惜这绝代佳人,凭空想象出来美满故事罢了。
谁知石咏一开口,西施却兴奋地说:“原来你知道我范郎的名讳……吴宫之中,我自然见过他,他嘱咐我,他只嘱咐我……”
说到这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