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孟则知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揣着储物空间直奔黑市去了。
到了地方,他扛着一个大麻袋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自然就有人循着味道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他放下东西,身后跟着的人当即就围了上来。
“大兄弟,是海货吗?”一个中年女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孟则知将麻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全都是上好的干货,虾干、小黄花鱼干、墨鱼干、海螺干、蚝干、淡菜干……
都是孟则知晚上偷偷摸摸去海里抓的。
好东西。
众人不禁两眼放光。
“怎么卖的?”
“虾干一块一斤,小黄花鱼干六毛一斤,墨鱼干九毛一斤……淡菜干六毛一斤,有票证的话打九折。”
“这么贵?”中年女人试图讲价。
“不贵,三斤鲜虾才出一斤虾干呢,市面上的鲜虾怎么也要三毛钱一斤,你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孟则知说道。
“你都要什么票?”又有人问道。
“布票,油票,粮票,工业券……都要。布票一尺抵五斤,油票一两抵三斤……”
“我有工业券,给我来两斤虾干,两斤墨鱼干。”
“我有布票,给我来五斤淡菜干。”
……
听大家伙儿这么一说,中年女人也顾不上讲价了,当即说道:“我有粮票,我要两斤墨鱼干……”
小打小闹的买了两天,总算是把大客户勾了出来。
“你还有多少货?”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开门见山,也不问他东西是从哪儿来。
“得有四五千斤吧。”孟则知补充道:“对了,里边还有十几斤海参。”
年轻男人眼前一亮:“我都要了,价钱嘛,你得给我打八折。”
“行。”孟则知也很爽快:“不过你得帮我弄几张手表票。”
“没问题。”
隔天,孟则知提着一大堆东西去了市中专。
“这是热水壶,这是万金油,这是雪花膏……这是手表。”
陆家一年之后才会找过来,从现在开始富养林小露还来得及。
“手表?”林小露抱着一大堆东西,目瞪口呆。
这表她在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手上见过,听说一块要一百二十块钱呢。
“拿着吧,别弄丢了,你哥他们都有。”
前身办事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他送林大勇去做学徒,给林二德买了一辆自行车,花三百块钱把林三义塞进了工厂,供林小露上中专。
“不是,”林小露说道:“爹,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给人看病得来的诊金。”孟则知说话从不打草稿。
“诊金?”林小露将信将疑。
“嗯,你爹很厉害的,你以后就知道了。”孟则知给她打了个预防针:“行了,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那、好吧。”
说好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林小露强迫自己信了。
孟则知并不急着回林家村,他在招待所连着住了一个星期,终于九月十号这天顶着服务员审视的目光退了房,然后去了荣生堂。
荣生堂是丁市乃至于户省最负盛名的中药药铺。
他到的时候,药铺里的坐堂大夫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攀谈。
“……老爷子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只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唉,这是药方,劳烦您给抓三副药。”
“好。”坐堂大夫接过药方扫了一眼,是温中止疼的方子。
他走到药柜前,负责抓药的伙计当即让出了位置。
孟则知顺势排在了中年男人身后。
“好了。”坐堂大夫把抓好的药递给中年男人。
“麻烦何大夫了。”中年男人只说道:“多少钱。”
“稍等。”一旁的伙计很有眼力见拿过算盘拨弄了起来。
孟则知把药方递过去:“大夫,抓药。”
何大夫原本还想再和中年男人攀谈两句,见此情景,不得不收回视线,接过孟则知手里的药方。
“好字。”入眼的一瞬间,他由衷的称赞。
而后他接着往下看:“生黄芪四钱,巴戟天一两……红花六钱……”
他‘咦’了一声,这方子有古怪,而且剂量明显不对,大概是开方子的人不想把真实的药方透露出去。
他问:“都要分开装吗?”
“嗯。”孟则知应道。
“一共六元七角三分钱。”一旁的伙计停下了拨弄算盘的动作。
“好。”中年男人当即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果然。
何大夫忍不住的问道:“你这方子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孟则知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尿毒症。”
“什么?”中年男人猛地转过头看他。